“仙子我家尚有老弱卧于病榻,您可否再发发善心,施手相救”话被人打断,有人小心翼翼拉住喜恰的袖角,哀求道。
一人起了头,众人便都附和。
“求神仙保佑,仙子垂怜,救救我们吧”
似乎凡间的妖精们各个都练就了一身极好的遁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喜恰再抬头,早已不见黄花观主的身影。
微微沉吟,她只得先作罢,将精力都转到正哀求她的村民身上。
“好。”向来心善的小白老鼠精,一下就答应了。
随着他们往荒凉僻静的小村庄走,只见泥墙土瓦,夯土的痕迹初看觉得沧桑久远,待深入瞧,又见朴实民风中,透着的是难以忽视的辛酸。
这里无法比大唐东土繁华,甚至难以比一座寻常城关边的村落,远看杳无人烟,旷野四围。
喜恰觉得有些疑惑,不由问道“此地这样荒凉,你们可曾想过迁离”
是做不到,还是如何
走在最前的青年步履一顿,也是最先反应过来,偏回头看她。
“我家自定居于此地,侍奉地涌夫人已有百年。高祖曾许下承诺,要世世代代供奉夫人祠,绝不弃夫人而去。”
言之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连带着瞧她的目光都坚定无比,似乎是对着喜恰做承诺一般,一时倒把她看愣了。
一旁的村民也错愕着,似乎不晓得青年为何突然这样郑重神色。
但他们依旧附和青年。
“是啊,我们世代敬奉地涌夫人。”不过一人话锋一转,忽然激动,“话说仙子,您莫不就是夫人派来救我们的”
喜恰连地涌夫人是谁都没弄明白,撩过耳后被风吹乱的发,轻轻摇头。
“不是。”
这什么夫人是他们的老祖母吗
她这样说着,村民们也没有露出失望的样子,甚至青年看她的目光依旧笃定且认真,还隐隐含着崇敬。
叫鼠看不懂。
说着说着已进了村,喜恰不再多想,抬袖施法,纤长的手指翩跹如蝶灵动,熟稔又轻巧,似乎不曾想便能施展。
直至术法大成,漫天死气化解,看着再次纷纷拜倒的村民,她的目光却渐渐迷茫起来。
她分明没学过法术才对
如何能结出这繁复,却于她而言又显得娴熟的法印
“仙子大恩,无以为报”震惊含泪的人群中,有人恳请她稍待片刻,“还望仙子给我们一个恩准,让我们款待您”
朴实人家便是这样,一人存善念,众人皆善心。
从他们说起侍奉地涌夫人永不离弃开始,抑或是喜恰刚踏足此地时,村民善意提醒她快快离去,便能得知这是一个知恩必报的村子。
喜恰原本便是初来乍到凡间,正愁茫然,寻常凡人伤不了她这修行几百年的鼠精,于是欣然应允。
一家一户便忙活起来,有人劈柴有人烧火,袅袅炊烟不一会儿就升起,饭菜香气里还裹挟着凡间特有的柴火香。
她一吸鼻子,竟有些馋了。正好青年引她去见村中村长亦是青年的曾祖母。
“仲辽,便是这位神仙大驾,救了我们村的孩子”期颐之年的老人头发尽数花白,声音也带着颤抖,瘫倒在床也要努力支起身子。
看得出村子虽贫穷,但尊待老弱,村长显然也是这方族长一般的人物,哺育数代,慈眉善目又透着些许威严。
喜恰下意识要去扶,青年快过她,他一边点头一边抚慰老人。但他说的话,在喜恰看来又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