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只是预防感冒。”
“哦”森鸥外勾起他的银发,“你就不怕有毒”
黑泽莲抬头微笑“首领大人舍得我死么”
“呵。”
这个问题黑泽莲想过很多次了。
答案不是舍得,而是不能。
虽然他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杀了他,除了泄愤,对港黑没有任何好处。森鸥外出于利益的考量,才留了他一条命。
一是让别人知道,他这样难以驯服的人最终也臣服于港口黑手党。二是他的异能力太好用了,头脑也不算差,优先赚取他的价值。
这本就是一个利益重过感情的组织。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黑泽莲收好药,往门外走去。森鸥外对他有一条额外的指令,就是进出首领办公室,不允许用异能力,必须从门外用脚走进来。
他还没走到门口,背后突然有一个快速的东西朝他掷来。
黑泽莲侧过脸,手术刀几乎贴着他的下颌擦过,然后牢牢地钉在了他前面的门上。
“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吧”
在一瞬间充满杀气的房间里,黑泽莲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出去的路仿佛被无限拉长了。
他身上披着风衣在漆黑的夜色里,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令他的身影看上去既忧郁又单薄。
实际上早在恢复异能的那天,他就想过不告而别。
他对港口黑手党毫无兴趣,也并没有从心底敬重森鸥外。
他珍视自由,喜欢穿梭在每个自由又安静的地方,在冰川上,在风雪中,在飞鸟掠过的空中,在座头鲸游过的海边。
但是他很快发现,有一个地方,他去不了。他努力了很多次,那个坐标彻底失灵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对他下了禁制。
他回不了故乡。也没办法再去给父母扫墓和献花。
以前不管白天玩得多浪,他在深夜都会回到那个养育他的地方,只有那里,他才觉得是他的容身之处。
森鸥外让人帮他找回了异能力,他恢复了自由,可以去往任何一个地方,除了自己的家。
哪怕是降落到那附近,再坐飞机过去,也会迷失方向。
就好像在他和故乡之间,变成了两个互斥的磁极,永远也没办法靠拢。
“阿陀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我想回家了。”
盛夏的夜晚,风一直吹着,黑泽莲觉得那风一直吹进了他心底,掀起了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
记忆泛起的涟漪被慢慢抚平,最终拼凑成了一张脸的模样,是他在故乡的极光下安闲惬意的样子。
黑泽莲选择把药物直接传到了太宰治的家里,人没有再过去。
做到这一步,已经对得起那份塑料兄弟情了。
他再过去,没准还要被坑。
江户川乱步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已经睡觉了,或者还陶醉在他拼好的模型中。
不想去打扰那孩子,要不去异世界散散心吧。
他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隐瞒了他身边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亲哥哥琴酒。
他的异能力任意门,实际上涵盖的并不是当前世界任意的一个地方,而是能够穿越空间,到达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异世界。
唯一知道此事的是他已经离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