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切同大明宫里的晋王李治却又似乎是没有任何相干的。这位经由唐皇一手抚养长大的皇子恭恭敬敬的守在原身那已经失去呼吸的肉身之前,不曾有任何擅离, 更不曾参与到兄长们的争斗当中。
纵使面上哀戚不能自己,多次于众人面前哭泣到几乎晕厥。这位晋王殿下却是强撑着病体侍奉在君父跟前, 守着君父的肉身,做足了一副仁孝模样。
真假如何且不必说。尘埃落定一切未曾得到结果之前,太子承乾与魏王李泰这两位同胞的兄长自不会因此而对李治做些什么。甚至是或有意或无意的对其多出几分放纵和无视, 只待自身登上皇位。
因而就某些方面来说, 于李治现下之所处的,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风暴最中心处再是安全与平静不过的风暴眼, 是权力旋涡中唯一的净土。但明灭不定的烛火摇曳之下,眼睑垂下面目显露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间门的李治却清楚,这样的平静定不会长久。
所以,要做出选择吗
李治仍然在踟蹰。
这位晋王殿下其实并不相信自家阿耶的死亡,更不相信那似乎是自家阿耶,又似乎不是自家阿耶的大唐皇帝陛下, 会就此而失去生命。这样的感觉来得没来由且没有任何道理, 毕竟人终归一死, 纵使再强大不过的帝王死后亦不过一抔黄土。但李治心中,却早已经有了定论和决意。
不过是一条道走到黑, 做足了一个虽深受君父宠爱, 却夹在两位成年的兄长之间门, 可怜弱小而又无助的模样而已。
当然,对君父的极尽孝顺以及自身的仁慈、懦弱等种种,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李治并不缺乏同两位同胞的兄长相争的勇气,更不愿去做那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鱼肉。只不过
晋王殿下尚且稚嫩的眉眼间门似是有冷意一晃而过, 却又在转瞬之间门归于哀意与悲伤。似是切切实实的在为着君父的离去而伤心与难过,在不愿意接受事实。
自家英明神武的阿耶已然死去的事实。
李治身后,国灵之身无声息间门出现。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更不曾惊起任何反应。恰如同与这天地合为一体般,只要嬴政不想,那么在此大唐境内,其实很少有生灵能够真正察觉到国灵之身的到来。
纵使是那仙神菩萨与修行中人,在大唐境内,在不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难道还能够同如日之初升一般的国家意志与命运组合相抗衡不成遑论相较南赡部洲、西牛贺洲等的情况而言,东土本就自有其特殊所在。
因而不管那白衣观音的算计如何,心中对这国灵的存在又有着怎样的忌惮。有些战斗在未曾真正将脸面撕破之前,显然是打不起来的。除非那菩萨真有着破釜沉舟,将这凡人帝国抹去而非是教化的意愿。
但这显然不可能,至少若非是在那最后的时刻,白衣观音并不会做出如此的打算。因而几番对峙,自认为略胜过一筹,将了国灵之身一军,使其焦头烂额给其一个小小的教训之后,菩萨飘然远去,转瞬便消失在长安城外。
于此同时,此间门发生的种种倒映到眼前,不过是略一转念,嬴政便清楚白衣观音挑动的是什么,潜藏在长安城中的暗流,又究竟是什么。
这对嬴政而言并不难解决。只要唐皇回魂再出现在大明宫中,一切便可不攻自破被轻易解决。无法掀起任何风浪。
恰如同八百年前的沙丘行宫内,但凡嬴政未曾真正的暴毙和死亡,那么便是赵高、李斯、胡亥等人再如何的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