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故乡住着名叫垃圾米歇尔的人,因为他每天早上带着一辆驴车在城里串街走巷,停在每家每户的门前,把妇女们扫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垃圾都装在车上,运到城外的垃圾地里去。
这人看上去就像他干的这个行当,而那头驴看上去又酷似它的主人。那驴或者一动不动地停在各家门前,或者迈步疾走,全看米歇尔吆喝它的那声哈吁的声调如何。
由于那声吆喝和海因里希的名字十分相似,所以这称呼很快就让他邻居家的小鬼们学去了。他们大叫海因里希的名字,就像垃圾米歇尔吆喝他的驴一样。
这些小混蛋有时便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要求海因里希教他们,为了避免混淆该怎样念我的名字,又该怎样念那头驴的名字。但那群小坏蛋又假装老学不会,故意把吆喝声学的完全和海因里希的名字相仿”
海涅听到大仲马居然在仇人面前揭他的老底,顿时怒不可遏道“亚历山大,我拿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你怎么能全交代了”
岂料迪斯雷利听到这话,禁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居然会相信亚历山大,当初我和他分享了一些小秘密,结果没过多久红与黑就出版了”
海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看来你也是头驴子。”
迪斯雷利被骂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还没等他还嘴,便听见海涅又开口了。
“迪斯雷利先生,你先别急着骂我,因为我刚才说的都是有根据的。你叫我哈吁,以为这是在侮辱我个人,但实际上侮辱的却是所有犹太人,其中既包括了你,也涵盖了我。”
海涅接着说道“小时候,那帮家伙成天这么叫我,他们自己笑得前仰后合,而把我弄得大哭不止。我回家去找母亲诉苦,但是她却教训我说,我应该多学习,变得聪明伶俐,这样大伙儿就不会把我和驴子混为一谈了。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和学习不学习没有半点关系。而像你这样的犹太佬,也会觉得这样的嘲笑只是针对我个人的。实际上,在学校里,大孩子们走过来和我打招呼会这么叫我。小一点的孩子也用同样的方式问候我,但是因为害怕挨揍,所以在问候的时候会离我远一点。
课堂上,凡是话题一牵涉到驴子,所有人都会偷偷摸摸的斜眼看我。而且他们还会故意发明各种笑话和损人的话来嘲笑我。
譬如说,他们当中的一个会问另一个如何区别斑马和波尔之子巴兰的驴回答是前者说策伯兰语德语斑马ze
a,后者说希伯来语巴兰是圣经中的以色列人。
紧接着,他们又问那垃圾米歇尔的驴和它的同名者有什么区别呢那无耻的回答是我们不知道二者有什么区别”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笑话,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即便是同为犹太人的迪斯雷利也不例外。
海涅见到此情此景禁不住勃然大怒,不过很快,他又像是认命了似的,摇头道“我真不知道这个笑话到底好笑在什么地方。你们如此,我小时候的那些玩伴也是如此。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也非得开我名字的玩笑。”
语罢,海涅还恶狠狠的盯着迪斯雷利警告道“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迪斯雷利先生,我认识懂法术的女巫。”
迪斯雷利原本笑得正欢,可他一听到海涅打算给他下咒,身为伪科学爱好者和不可知论者的迪斯雷利顿时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知道,德意志的女巫和普鲁士的士兵一样,在欧洲都是出了名的。
甚至不止是迪斯雷利,一旁的大仲马也立刻被海涅透露出的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