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道赛公馆的二楼,有一处独立的小房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每一缕灯火、每一缕光线、每一声细微的回响都放大了孤独与煎熬的思绪。
路易波拿巴坐在一张略显陈旧但仍不失华贵的扶手椅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铺开的旧地图,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图上的山川河流间游走,眼中却映不出丝毫地理的轮廓,只有往昔的荣耀与今日的困顿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壁炉中的火焰偶尔跳跃,投射出他脸庞的剪影,那轮廓分明,却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情绪,是不甘是接受抑或是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忧虑
是的,他有一个引以为傲、威震欧洲的姓氏。
在模糊的童年回忆中,每每这个姓氏在巴黎的上空响起时,迎接波拿巴的总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无数被扔到空中的帽子。
周日来临时,当参加阅兵的老近卫军走过卡鲁赛尔广场的大道时,广场上响起的总是山呼海啸般的皇帝万岁,拿破仑站在高台上,陪在他身畔的则是两位帝国元帅缪拉与让拉纳。
拿破仑有时会走下台子,来到阅兵队伍的中央,与士兵和军官们亲切的交谈着。
他几乎在所有军团的队列中都能找到几个能叫出名字的士兵,认真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知道该与他们谈论哪一场战役。在分列式结束后,他还会细心地检查士兵的服饰、靴子乃至于一根清理火药孔的针。
而士兵们也会在这时向他递交请愿书,有的是希望皇帝能够给予阵亡战友的母亲一笔养老金,有的是希望政府能够收养士兵的战争遗孤,又或者是以坦诚的态度平反冤假错案。
激昂的乐声与行进整齐的宏大场面不仅是拿破仑的心头好,也是许多巴黎市民的休息日消遣。
“我能受到与他同等程度的欢迎吗他们会怎么看我我我将会和路易菲利普站在一起,我丢了他的脸。”
上校没有多言,只是一手按在胸前退出了房间。
没有办法,这世上再没有比老近卫军的阅兵装更加帅气的服饰,当他们看到队列前排那些英俊、高大的士兵正享受着全巴黎的欢呼时,他们急切的想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骑兵上校见他这个样子,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开口道“阁下,有人想要见您,不列颠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他说与您是老相识。”
有许多犯了花痴的富家小姐会拿着望远镜在两个小时的阅兵时间内,打量着皇帝骑马检阅部队的每一個细节。
甚至于不仅这些夫人小姐们这么认为,就连那些懂得骑马的巴黎青年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咚咚咚。
路易低着脑袋,两手掩住了脸,他的呼吸很粗重,粗重到隔着一道墙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紧张与压抑。
虽然在行家们看来,拿破仑骑马的方式近乎于屠夫杀猪,但是在这些小姐夫人们的日记与出版物里,则总会将其记录为他拥有无人可比的风度、泰然自若与至高无上的威严。
路易如鲠在喉,他怎么也喊不出那个单词。
当然,也不是每一名士兵都那么高大帅气,为了营造良好的外部形象,英俊高大的士兵都被安排在了第一列,而那些跛脚的、矮小的、歪瓜裂枣的则被藏在了队伍的靠后行列。
路易听到亚瑟的名字,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但是转瞬他也感觉这似乎暴露了内心深处的软弱情绪,于是他很快又坐了回去,装作平静的吩咐道“黑斯廷斯爵士与我是老朋友了,请他上来吧。”
英国讽刺漫画巴黎上演新闹剧,拿破仑的儿子罗马王正在检阅士兵
因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