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前阵子才批判完伦敦妓女问题的埃克塞特主教在当地爆发大规模疫情后,不止没有从他的教区逃离,反倒走上街头号召信众为无力支付医治费用的穷人募捐,而且在此期间他还一直坚持替因霍乱死亡的患者主持葬仪。
而主教的带头冲锋在一定程度上也稳定了埃克塞特的动荡局势,以往每当出现这种大规模疫病,不列颠的中等阶级一定会拖家带口的逃离城市。
而这一次,霍乱却并没有击溃社会秩序,商店依然在营业、工厂依旧在生产、港口依旧在运行。
而一位小商店主在聆听了布道后,甚至潸然泪下的表示为自己过往的罪恶行径感到懊悔,从今往后他将戒掉酗酒吸烟等不良习惯,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不止如此,他还号召自己所在行业协会的所有人在困难面前勇敢的站出来。他们这些中等阶级从城市中获取财富,所以也不应该在城市陷入困难时眼睁睁的看着它沦为废墟。
而在这位先生的号召下,埃克塞特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便募集到了300多镑的善款。虽然这听上去好像并不多,但是对于人口只有几千人的埃克塞特来说,这绝对是值得自豪的成绩。
虽然亚瑟不知道这位先生在霍乱期间戒酒能不能称得上明智,但是如果他能够挺过这一次霍乱大流行,亚瑟觉得他将来肯定能够赚到大钱,因为他的好人好事在几天的时间里已经通过报纸传到了不列颠的各个角落里。
亚瑟一页页的翻阅着今早从报摊买到的各色报纸,埃克塞特的好人好事固然感动人心,但是更多的消息却让他没法高兴。
医学杂志上关于霍乱的各种特效疗法看起来简直是神仙打架、大能斗法。
即使亚瑟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医学知识,也无法发表专业性意见,但是这些五花八门的办法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靠性成疑。
不论是对病人使用生理盐水、松脂和芳香剂调制的灌肠剂,还是让病人服用氧化镁、大黄与蓖麻油混合的催吐剂,看起来都不太行。
不过这些办法还不是最让亚瑟疑惑的,他觉得最费解的还是对那些处于弥留之际的病患使用在身体穴位及心窝、腹部等特殊部位滴洒沸水、硝酸或涂抹斑蝥膏等药物的起疱疗法。
医生们坚持认为通过对皮肤刺激形成水疱能达到疏通经脉、行气活血、调节脏腑、排除毒素的效果,进而实现内病外治的目的。
不过虽然看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和教士们的念圣经的相比,不列颠的老英医最起码已经可以让亚瑟初步接受了。
不过在一众论文中,亚瑟最为关注的还是柳叶刀提出了一种新疗法,这群来自伦敦内科学会的权威医生强调热风浴、罐装或瓶装的热水,永远都是可取的疗法。
他们力荐有条件的医院干脆给病人蒸个热气浴,浴后最好再搭配使用一些舒筋活血、摩擦起热的按摩手法。
而且他们还列举了一个采用了此种疗法康复的案例,伯明翰的达顿医生发文宣称一个名叫巴拉特的八岁孩子原本已经全身脱水、持续呻吟,处于随时可能死亡的危重状态。
对此,达顿立即给患者服用了添加白兰地和鸦片酊的苏打水。同时让助手在浴缸中放入了大约六加仑水和三盎司硝酸。
达顿自述说“我让人把他抬进浴缸里,让其身体完全浸泡在水下,水面持平到下巴。在洗浴的时候,我让助手对他做全身搓揉,时长达到20分钟。”
而当巴拉特在浴缸里泡了十分钟左右,还没被抬出去时,其脉搏就已跳得很厉害了,干冷的舌头虽然还未达到正常温度,但也已经变得湿润和温暖了。巴拉特自己说感觉好了很多,想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