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了没多远,亚瑟便看见学院布道边的桦树下正站着两张熟脸。
那正是大仲马以及和他臭味相投的德意志大诗人海涅。
原本在敲定由英国佬代理旅行素描的英文版发行事宜后,海涅便决定启程返回巴黎了。
但是大仲马却热情的邀请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在伦敦多住上几天,也好让他一尽地主之谊。
最近一个星期,大仲马白天领着海涅在伦敦四处游玩,等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就窝在亚瑟的家里搞一些危险发言。
至于发言的主题,大多是围绕着法兰西和德意志之间的政治差异进行的。虽然两位大文豪辞藻华丽、言语犀利,但是对于他们的对话落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亚瑟耳朵里无非就是总结成那寥寥几个核心。
大仲马一般会高度肯定德意志近些年来在哲学、文化等方面的进步,时不时再拽几句康德与歌德的名言,以表示自己对于德意志地区的推崇。他甚至还引用了德意志历史学家冯兰克的话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德意志人是奉上帝之命去发展与法兰西人完全不同的文化和政治制度。
岂料这段本意是想要示好的话落在海涅的耳朵里反倒令他觉得讽刺意味浓厚。
为此,外表温文尔雅的海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当场爆粗,他直言道“我不认为上帝给人类准备了两条发展路径,除非上帝认为法兰西人和德意志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冯兰克是个历史学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跨界去生物学领域。在我看来,他如果不是精神失常,那就是生理上出了问题,否则这个喜欢给人舔痔疮的东西怎么能如此熟练的运用嘴巴放屁呢”
兴许就是因为冯兰克的这句论断激怒了海涅,他几乎连着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开启冯兰克的黑历史讲堂,最难能可贵的是,海涅每天带来的故事都是不重样的。
他首先攻击的就是冯兰克的成名作拉丁和条顿民族史,他说冯兰克一边自称秉笔直书,一边又不认为历史的发展是从低级走向高级的过程,相信人类社会中的派别斗争,以及每一个关键时刻,皆取决于上帝的意志。而冯兰克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普鲁士和奥地利的现状辩护。
说到这儿,海涅还顺带着还把冯兰克在维也纳得到奥地利帝国首相梅特涅资助,在柏林又得到了普鲁士外交部赞助创办历史政治评论对抗法国七月革命后德意志地区民主思想风潮的事情给全都抖了个干净。
而得知这个情况的大仲马自然也是大受震撼,不过他依然对海涅恭维目前法国七月王朝的行为有些看不过眼。他尽一切可能想要让海涅认识到法国也没有那么好,但是每次只要和德意志的邦国一对比,海涅总是能够轻松胜出。
就这样,他们俩一个标榜自己是受到法国政府迫害的政治犯,另一个则宣称自己在德意志的时候每天都会受到普鲁士秘密警察的监视。而当他们俩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专门负责迫害监视政治犯的不列颠秘密警察已经困得想要上楼睡觉了。
不过即便大仲马和海涅经常会为了观点问题吵架,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在大多数时候这二位先生还是比较英雄惜英雄的。
亚瑟刚刚走过去,便听见他们俩聊得正欢,而他们议论的对象自然是那位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御用史学家冯兰克先生。
海涅手舞足蹈的破口大骂道“冯兰克就是个十足的小人,他靠着拉丁和条顿民族史成功赢得了普鲁士当局的青睐,年纪轻轻就尝到了舔痔疮的甜头,拿到了柏林大学历史副教授的教职。从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凭着一部十六十七世纪奥斯曼与西班牙君主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