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仲马听到这话,忍不住按着牌桌起身道“您打算为了一张没什么用的唱片出卖国家利益我记得您刚刚还在我的面前说,您比拿破仑更爱法兰西。”
塔列朗闻言只是哈哈大笑“得了吧,亚历山大,你可不要改变我的原话。另外,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提爱国这件事,我一听见这个就头疼。每次一有人鼓吹爱国,其目的不是为了让民众掏钱就是捐命。
看在您的好朋友黑斯廷斯先生这么会说笑话的份上,你的通缉令取消了。在伦敦好好过日子吧,亚历山大,别成天搞些有的没的。那对大伙儿都没什么好处。”
语罢,塔列朗便和威灵顿公爵一起出了门,牌桌前只剩下了亚瑟与大仲马。
大仲马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的沉默了好久,他猛的一回头却发现亚瑟正在一枚一枚的从牌桌上收钢镚儿。
他一屁股沉在椅子上,两只胳膊伸展对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发泄不满“行了,亚瑟,笑我吧,嘲笑法国吧。你以后怎么说,我都不反驳了。看看,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能在法兰西的政坛纵横几十年然而在法国,却依然有不少人把他奉为人生榜样和职场模范,法兰西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真是烂到了骨子里。”
往常碰到这种情况,亚瑟肯定要踩大仲马两脚,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讥讽。
“别那么悲观嘛,塔列朗先生这样的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能混得开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觉得,如果他出生在不列颠,或许会当上首相的。威灵顿公爵如果能够有他这位朋友的几分狡黠与圆滑,这会儿也不会下台了。”
大仲马听到这话,禁不住皱眉道“亚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你这话,貌似你还挺欣赏他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贪污受贿的罪犯、一个出卖国家的无耻之徒抱有好感”
“为什么”
亚瑟将最后一张票子揣进上衣口袋“因为我觉得能够在满足自己私欲的前提下,兼顾一部分集体利益的能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多了。你觉得法兰西有塔列朗是种不幸,但我却认为,这反倒是法兰西的幸运。因为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或许法国再也不会存在这种杰出的外交活动家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在恭维他,是在说违心话。因为就像是维多克先生之前说的那样,不管是路易十六、罗伯斯庇尔还是拿破仑,他们都死了,但塔列朗先生却依然活着。我骂一句拿破仑,他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把我怎么样,但是我骂一句塔列朗,很可能明天晚上维多克先生就要带着椰子树他们来给我找麻烦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取消了我一位胖子朋友的通缉令,顺带着还输给了我十镑的赌资,这两方面我都非常感谢他。”
大仲马听到这里,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到了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唉”
亚瑟看他情绪如此低落,只是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开口道“亚历山大,不要纠结这种事了。就算你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也得先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比如说拿起你的笔。
在一个真正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出现以前,必然会有,漫长的岁月无谓地流逝而去,在这种关键时刻,那些平时慢慢悠悠发生和并列发生的事,都压缩在这样一个决定一切的短暂时刻表现出来。这一时刻对世世代代作出不可改变的决定,它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一个民族的存亡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
但是你也得明白,每一场革命,胜利的不是第一个人,不是那个时刻冲锋在前的人,而总是最后一个人,总是那个殿后的人,那个把革命作为战利品来攫取的人,这样的怪人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