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年口中不停淌着血,眼睛直勾勾看着希贝尔,嘴巴张张合合似想说些什么。
苏默听后哈哈笑道“这话倒也没错。人不就是这样,一穷二白的时候敢把脑袋别裤腰上,混成上等人了就开始患得患失。”
希贝尔带着援兵赶到了,却来得太迟,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每次他们专挑您不在的地方下手,您赶来支援,他们立刻就跑,继续去袭击下一个地方他们是打算慢慢放血,把狼袭活活耗死。”
随着轰鸣的引擎声,一支摩托车队在附近停下。
少年说这句话时,目光清澈,坚定,没有丝毫杂质。
17区城门结构被完全破坏,边缘处的金属向内呈现着爆破状破损,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透过尘幕缓缓走来。
打着打着,副指挥突然挠了挠头“诶,刚才那段对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希贝尔认识这个少年,因为这小子是她亲自招进狼袭的。
希贝尔呆呆地跪在少年的尸体旁,视线被泪水模糊,心脏像被一只大手蹂躏,剧烈的痛楚使她难以呼吸。
他们检查了每一名倒下的同伴,越检查越是心寒。
苏默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周寒年要是往死里整我,那我就跑去给狼王当小弟,到时候看看谁恶心谁。”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他在狼袭有了一席之地。
找了一圈又一圈,突然有人高喊“这里有人活着”
“周寒年觉得自己没把握正面战胜狼王,才会选择避战,游击。战术效果固然有,但从气势上已经输得一干二净了。”
她泪流满面,向周围漫无目的地嘶吼着“周寒年给我滚出来”
他当年亲眼见过狼王的力量,连大口径城墙炮台都伤不到她,他们手上这些轻型单兵武器根本没有意义。
特洛伊脸上浮现起悲凉,幽幽地说“没错,他可以下作,但我们不行。因为媒体掌控在他们手上。”
“笃,笃,笃”这时,沉稳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特洛伊不解地问“您一个人吗去内城干嘛”
芬里尔伸手抓住了他,像拎小鸡般将他拎起,倒转过来不停抖着。
希贝尔流着眼泪,不甘地质问道“那周寒年呢他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就没人骂他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要挨骂”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从稚嫩的容貌看甚至可能还没成年,他此前被碎石压在废墟下面,躲过了战场清扫,没有成为满地尸体中的一员。
特洛伊立刻上前阻拦“你去哪”
她骑上停在指挥室外的一辆摩托,钥匙发动引擎,当着众人的面扬长而去。
其实从原则上说,狼袭不招收还没成年的孩子,一方面他们没有战斗经验,多半只能拖后腿。
“周寒年没派遣主力作战,就带着几支战术小队,不断猎杀狼袭成员。狼王来了他就逃跑,换个地方继续偷袭真的,太掉价了。”
特洛伊沉声说“死镰的信息化设备太强了,就我们说话这会,头顶上都不知有多少无人机和卫星,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部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
芬里尔什么都没说,缓缓走到指挥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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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来得及下达紧急命令,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
随着最后一口气伴随着血沫从口鼻涌出,他瘫在地上没了动静,眼睛至死都没闭上,就这么空洞地看着被战火映红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