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啐了口血沫,刚准备离开,突然脚下发软,趔趄摔到了地上。
先前肾上腺素爆发所压制的剧痛再次袭来,她捂了捂后脑勺,看到满手的血,自言自语道“靠,又要去找那老东西了”
边陲区由于失去了当局管制,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医院”。
生活在边陲的人如果受伤或者生病,就只能去找那些私人开的黑诊所。
这些诊所里的医生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毫无行医经验,只看过几本书就敢给人开副作用猛烈的处方药,吃出问题不负责,只顾自己赚钱。
也有的医生精通医术,甚至懂义体植入、血码编译、灵脑改造等高端技术,这类人在边陲往往是各大团体的拉拢对象。
「平安诊所」位于边陲区南部,诊所主人叫“戈登”,今年已经82岁了。
戈登年轻时是威震边陲的大暴徒,一身「无畏级」义体打得无数团体心惊胆裂,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千计,连反暴四课都很忌惮他。
在边陲隔绝法案刚颁布的第二年,年仅34岁的戈登凭一己之力打穿边陲,成为了首位「边陲之王」。
但好景不长,在37岁那年,戈登的妻女遭到仇家暗中报复,14岁的女儿在家被砍成肉泥,妻子因此发疯自杀,他也成了孤家寡人。
绝望的戈登自此心性全无,终日酗酒不醒,最后黯然消失在大众视野。
他拆掉了那身为杀戮而生的战斗义体,换上各种民用义体,并给自己整容,隐姓埋名成为了一名医生。
四十多年过去了,属于戈登的时代早已落幕。
那些来平安诊所就医的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白发苍苍、走路都不太稳的佝偻老者,就是边陲区最初的王。
现在的戈登只是日复一日行医,他不在乎患者有没有钱,有钱就给,没钱就赊账,赊完不还也不计较。
也许是早已看透世事,只想在余生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也许是在偿还年轻时满手鲜血的罪孽。
他会无差别救治每一个来到平安诊所的伤患,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属于哪个团体。
此时,平安诊所外伤室,戈登拿着镊钳和针线,正在帮咚咚处理伤口。
缝合针穿过咚咚破裂的头发,钻心的刺痛让她不自觉倒吸凉气“嘶”
戈登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疼”
咚咚抱怨道“废话,针戳进肉里,能不疼吗”
戈登夹起棉球吸着溢出来的血,动作变得更轻,口中嘟囔着“疼就别总去打架,每次来我这都一身的伤”
咚咚捂住耳朵“啊老东西又开始说教了”
戈登轻拍她的手“松开,压着我的线了。”
他继续帮咚咚缝合伤口,浑浊的眼中满是沧桑“你才14岁,是美好人生刚开始的时候,整天跟人打架荒度时光,真的很可惜。”
咚咚被念叨得没脾气了,懒散地问“那你说,我能干嘛”
戈登轻轻搭着咚咚的小脑袋,动作很慢,仿佛生怕再弄疼她,嘴上不停絮絮叨叨“什么都能干啊。可以多读书,学点文化,以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是能去那些大公司。”
“去不了也没关系,可以学一门手艺,比如当个厨师就挺好。比起那些智能机器人做出来的料理,大人物们更喜欢人类厨师做的饭,你可以凭这门手艺活下去。”
“实在没地方去的话,来我的诊所也行,我这里缺人,你给我当助手。”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