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受害者遇害时,他们都和徐言宙处于分手状态,并且,据他们的好友讲,两次分手,徐言宙都是被甩的那个。其次,根据徐言宙提出的聊天证据,发现两段关系中的金钱往来,都是同纪念日有关的,且是徐言宙自愿给予。
最后,也是十分关键的一点,徐言宙的父母同事都知道他的性取向,何来害怕被出柜一说。反而是两位死者都隐藏了自己的性取向,家人听到自己的亲属被同性恋人所害,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最后这句应该是李译添油加醋的。
李译说,心理与精神方面的专家同徐言宙会面后讲,此人有一定的人格障碍,极其自恋,被甩以后怀恨在心,难以忍受受害者逃脱他的生活与控制,因此痛下狠手。
当然,这都是推测,后续的审理和定罪,还要交给法庭。
放下电话,我仍沉浸在震惊当中。徐言宙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同我在一起时那样温柔体贴,以一个年长者的姿态让我依靠,事事替我考虑,仿佛认定了我就是他此生的伴侣。
在我为数不多的感情生活中,我一直觉得和他的恋爱是最健康的一段。跟张明生比起来,回忆里的他显得那么善良可亲。
他像一个水母一样,慢慢的挤进我的洞穴,胀满我的生活,他是想麻痹我吗我和他分手后,他是否也怀恨在心
他有想过杀我吗
或者说,当年我家里放的那把火,同他有关系吗那火中的尸体究竟又是谁呢
我觉得疲惫。原来人的生活是这样无序而险象环生,每一次结识新的人,都不只是浪漫的邂逅,还是暗涌危险的,人与人的博弈。
输的人可能会丢掉感情,金钱,精力,健康,甚至是性命。
这世界上除了张明生这样一看就危险的红蘑菇,还有如徐言宙一样低调浑白、毒素慷慨的白色鹅膏菌。前者一看就知道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有强烈吸引,也会因为人和人身份之间的天然沟壑停一停追逐的步伐,而后者就住在你家楼下,一微笑就隐没在芸芸众生之中,看起来去常人无异。但你只要一碰触,就好像小蝇栽进了猪笼草,再也出不来了。
我越想越累,坐在窄小的餐桌旁吃吐司,阿海买来的,甚至搭配了果酱。我本来不打算吃,但看着包装袋,想起口感,越想,肚子越咕噜噜响。
我拿起小匙沾了一圈果酱,在面包上抹了又抹,手却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我叹了口气,换成左手。
再吃一顿,就当最后一顿。
这个地方我也没法久住了,趁这几天张明生还没好,我要抓紧时间找新住处才行。
刚吃一口面包,我就打起了呵欠。
逃出来以后,我好像就没睡过囫囵觉,每天都睡睡醒醒,一觉醒来不是凌晨三点就是五点。人是精神了,甚至有些亢奋,可我的肉体似乎跟不上灵魂的速度。
犹豫了一分钟,我放下餐盘,决定再睡一觉。
一杯温牛奶下肚,我躺倒,给自己盖好了被子,这一次,我的意识很快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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