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惊的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看着他父亲。
杨彪小眼睛眨了眨,反而没有多少紧张,笑呵呵的道“知道了,回去吧。”
老仆人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望着老主人的马车,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刘繇,田丰,这是反了吗”杨修结巴着说道。
巡盐御史,那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是天使,带有圣命的,这样的官,别说杀了,豫州连管的权力都没有
相县县令,抄家灭族,这没有宫里的旨意,刘繇,田丰等人是怎么敢的
真当还是以前了吗
杨彪抱着肚子,看着这个得意儿子,点拨道“你觉得,现在陛下在哪里”
杨修一怔,道“不是在下邳吗前不久张辽还去觐见,又上书给朝廷做了汇报。”
杨彪忍不住笑了,道“景兴说的没错,你的聪慧适合做学问,不适合仕途。”
这不是他父亲或者他老师王朗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杨修面不改色,抬手道“还请父亲赐教。”
杨彪嗯了一声,目露思索,道“刘繇我是知道的,他不是那种有魄力做这种事情的人,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陛下已经在相县了。”
“是,陛下的意思”杨修惊恐又恍然,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来,豫州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激怒了陛下。”
杨彪也是这么想的,旋即笑呵呵的道“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荀文若这个丞相之位,不比我好坐啊。”
杨修这几年多数时间在尚书台,是亲眼所见荀彧经历了多少事情,点头道“父亲,你说,荀氏叔侄,真的会决裂吗”
荀彧与荀攸的矛盾日益尖锐,公开化,颍川党内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站队。虽然荀彧固守自持,从未结党,可到底是丞相,站队他的人非常多,已然与荀攸分庭抗礼。
但颍川党现在不止是盘踞朝廷,在地方上同样势力庞大,难以清楚计算,一旦颍川党决裂,可以清晰的预见,对国政,尤其是对刘辩所勠力推行的新政会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伱老师调任吏曹尚书。”
杨彪双眼闪过精芒,道“颍川党是陛下捧出来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为的就是清除、替代先帝遗留。你老师,责任重大啊”
杨修只是稍稍一想,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不由担心道“父亲,那,老师有危险吗”
杨彪胖脸微微绷紧,沉吟一阵,道“我这几年在老家,除了吃喝,最多的就是在想着朝局。冷眼旁观之下,越发觉得陛下野心勃勃,不止是要中兴大汉那么简单。他所推行的新政,无不立意深远,为千秋所计。你老师,与为父一样,只是一个守成之人,并无开拓之心。调任吏曹尚书,一个是给荀攸的警告,二来,也是为处理颍川党做准备。如果,只是不动声色的处理颍川党还好,我担心,你老师会控不住,演变成第二颍川党。陛下能容忍一个颍川党,那是情势所迫,可第二个,就是自取死路了。”
杨修不由得口干舌燥,道“那,我劝说老师放弃”
杨彪听着儿子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学问吧,官场,非你福地。”
杨修还是不明白,道“还请父亲指教。”
杨彪心里无奈,道“且不说你老师愿不愿意放弃,单说这是宫里的安排,荀攸拒绝不了,你老师同样拒绝不了。就像当初,我拒绝不了做丞相一样。宫里,将我们都拿捏的死死的,没有半点后退余地。”
杨修心里莫名惊悚,道“陛下,这么可怕吗”
杨彪闻言,不由得笑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