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剩下的这三分之一、一半、三成,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锐减,再过几年,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朕的旨意,果然是出不了皇宫啊”
刘辩看着账簿,忍不住的轻声叹道。
从几年前,他就一直在试图遏制土地兼并,各种政策、手段用了不知道多少,可现今来看,效用微乎其微。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极其微弱,地方的官员即便有心也无力。第二,便是地方的士族大户,早就有了系统性规避朝廷政策的手段,明里暗里,有的是办法。
这种叠加之下,刘辩的圣旨,只能在皇宫里有用,落实不了半点。
他身后的两个皇城府卫士,如猛虎猛豹,迅猛而出,六个卒役根本没想过刘辩会反抗,准备有礼貌的请这位刘主事回去,最多推搡两下。
“盐场”
这左栗,不会与许攸悄悄有所勾连了吧
刘辩一把拉住他,道“你先告诉我,陈家欠了我们多少赋税”
刘辩摇头,道“要不到,但来的人能。”
崔钧根本不信,心下对这好说大话的刘波失望透顶,不再抱一丝希望,道“丞相来了,也不可能让陈家白给五千万钱。明天我会派人护送你回洛阳,不要耍花招,你虽然有些好手护卫,但这里是平原郡”
“是没借到钱吧。”刘辩微笑着,道“走,去安慰他一下。”
皇甫坚长闻言,连忙道“陛下,那崔钧居然胆敢企图软禁陛下,是否要做些警告”
刘辩迈步走了出去,留下了身后一众惊疑不定。
刘辩又喝了口茶,这才起身。
刚要出户房门口,突然涌出了六个卒役,围住了大门。
“这是,对朕先下手为强了”
崔钧已经没有与刘辩说话的心思了,径直起身,大步离开。
一路上的官吏指着刘辩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王成不想理会刘辩,脚步加快,直奔崔钧值房。
“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辩有些好奇的道。
皇甫坚长与赵云对视一眼,神色多少有些忧色。
“丞相来了也没用”
刘辩仿佛看出了王成的心思,道“平原郡的症结也不在钱粮。”
刘辩紧接着又说了这一句,看着逼近的六个卒役,轻轻挥了挥手。
刘辩对王成的态度倒是很能理解,微笑着道“你也不错。”
刘辩回到府衙的时候,王成早就在等着了,一见刘辩就是满脸怒色,咬着牙道“府君在等你。”
虽然说是优点,可在这种时候,实则上刘辩更希望他是一个外圆内方之人,哪怕做错了,犯了规矩,只要能成事,刘辩都可宽宥。
皇甫坚长刚拿起的筷子,连忙放下,道“陛下,这一顿也不过百文钱,远算不上奢靡。”
王成只是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说起来又有些可笑,陈家到处是铺子,拥有着不知道多少田亩,一分钱税不交,反而让官府欠了他们的钱
刘辩一怔,道“怎么个情况”
崔钧确实方正,也能用事,可他太过方正,直来直往,反而不能成事。
他还在末尾,提了一句侍郎许攸办事牢靠,已查贪渎十余起,人证物证俱在。
卢毓坐下,与皇甫坚长,赵云一样,没动筷子,静静看着刘辩。
崔钧双眼瞪大了一些,道“他们要我将你问罪,否则一分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