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听着他倒苦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司隶的治粟都尉,这件事,你有责任。”
韩斌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汗味,看了眼陈宫,与荀攸道“先别说我的责任了,说说这件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秋粮接近尾声,各路大人物都已回京,河南尹这件事,将要落案。
荀攸一肚子话没处发,道“你问我,是我能决定的吗”
韩斌看出来了,荀攸这是压着火气,虽然是老友,也不愿多刺激他,稍作沉吟,道“秋粮上来的,不预计少了很多。”
听到了正事,荀攸深吸一口气,道“有多少”
韩斌瞥了眼陈宫,道“不到十万石。”
少了三分之一
荀攸神色一变,急急站起来,道“去户曹。”
韩斌没动,道“陈县令怎么办”
陈宫连忙抬手,心里也是忐忑。
他已经清晰的预感到,这件事的发展超过了他的预料,或许会有雷霆降下
荀攸看着陈宫,欲言又止,旋即道“你去找个地方待着,随时候命。”
“下官领命。”陈宫道,心里却是长叹,退出了荀攸的值房。
荀攸没空管他了,与韩斌一同去荀彧的值房。
韩斌作为司隶的治粟都尉,收取的是实实在在的秋粮,荀彧还不清楚只有十万石。
在另一边,司马朗领着种辑,到了刑曹。
刑曹司马儁的值房,钟繇陪坐在一旁。
同为颍川世家,司马家还是颇有威望的,虽然司马儁没做过什么大官,但活了近八十岁,现在朝廷的一众官员,全是晚辈,甚至做孙子都够了。
钟繇四十出头,对于名声向来极好的司马儁,面色恭敬,道“司马公,那种辑来了,不知,该如何断了此案”
司马儁跪坐着,双眉翘起,苍老脸上有着凌厉之色,道“当断则断,种辑挪用秋粮,按律当斩”
钟繇一惊,道“司马公,真的要斩”
种辑是河南尹,要斩他,必须有切实大罪。挪用秋粮这个罪名,还不足以判斩立决。
毕竟,种辑是打了赈济灾民旗号,一旦这么判了,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影响。
“乱世用重典,”
司马儁没有一点迟疑,道“汉律当严,对于贪官污吏,决不能留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钟繇惯常肃色的脸角,越发严肃了。
司马儁是宫里亲自到了招贤馆征召的,这应该是宫里的意思吧
“是陛下的意思”钟繇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换做以往,他绝对不会多这一嘴。
司马儁看着他,道“不是。”
他说的是实话,从司马朗转述来看,司马儁判断刘辩是要重用种辑的,因为刘辩的话里,没有忠奸之分,更多是务实。
但他为了婉拒刘辩征召他,在刘辩面前,坚定不移的要严惩种辑,而今复起了,自然不能食言。
钟繇闻言一怔,不是宫里的意思
既然不是宫里的意思,那便有转圜的余地,钟繇沉吟着,道“司马公,还当慎重。”
司马儁面不改色,道“证据确凿,我意即刻拿下,送入天牢严审,尽速公告,以遏非议”
钟繇倒是没想到这位司马公这般强势,毫无商量的意思。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司马公,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