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明显感觉陈宫还是不信,顿了顿,凑近一点,低声道“御史台那边已经准备结案上呈了。”
陈宫脸色一变,道“为什么这么急”
这样的大案,按照朝廷惯例,没有个月,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才几天
钟毓是钟繇之子,又身在户曹,对朝廷大政了解的十分清楚,坐回去,笑着道“陈县令,秋粮一事,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前日王公去了兖州,昨日丞相巡视司隶,今天,户曹荀尚书去了并州。”
陈宫一顿,这种事情,他自然还不配知道。
默默沉吟,他道“那,河南尹之事,朝廷会怎么处置”
钟毓却摇头,指了指天上,道“那是朝廷,甚至是陛下才能决断的事情。”
陈宫心中不宁,还是深吸一口气,抬手道“若是种尹确实无愧于心,下官自不会追着不放。多谢钟员外,回京之后,下官定当摆宴。”
钟繇笑着回礼,道“陈县令客气了。”
相比于父亲钟繇的不苟言笑,谨小慎微,钟毓则是大开交友之门,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陈宫出了驿馆,怎么都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四处悄悄探查。
他没有回洛阳,再次乔装打扮,潜入了灾民聚集的一些地方。
晚上,各处凉棚施粥继续,不止有粥,还有面饼,而且是管饱。
陈宫走了五处,吃了七顿,肚子都有些撑。
他捧着一碗稀粥,与赶过来的幕僚走出灾民点,神情怪异,眉头一直拧着不松。
幕僚在边上,疑惑的道“东翁不是已经查实,河南尹确实在放粮赈济灾民,这些天来,总数也有一两千石,再有十天半月,五千石未必够了,并非是种辑等人贪渎。”
陈宫眉头拧的生疼,双眼冷静非常,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好像想到了,现在又回忆不起来。”
幕僚看着他,不明就里。
好半晌,陈宫长叹一声,道“罢了,回去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受益的是灾民,活人无数。种辑即便有所私心,也是功大于过。
在陈宫还没有回到洛阳的时候,钟毓等户曹官吏先一步到了。
钟毓在户曹禀报清楚,当晚回到府邸,还没进门,一个家仆便迎上来,低声道“三公子,主人有请。”
钟毓边走边道“父亲这么早就回来了”
廷尉府十分繁忙,钟繇一般是早出晚归,极少在家,他们父子有个把月没碰到面了。
家仆应着,领着钟毓到了后院。
后院偏堂内,钟繇正在写着什么,灯光下,侧脸一片肃容。
“见过父亲。”钟毓知道父亲的秉性,沉着一口气,抬手道。
钟繇放下笔,道“坐。”
钟毓没了在陈宫面前的谈笑风生,极力保持着冷静,严肃。
钟繇合上桌上的公文,道“河南县一趟,你有什么想法”
钟毓知道考校来了,心中紧张,飞速思索一番,道“回父亲,种辑虽然行事不妥,但用心正大,孩儿以为,当小惩大诫。”
钟繇神情不动,道“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其他什么”
钟毓心神骤紧,急速转动。
他父亲这么说,肯定是事情不寻常,其中有隐情。
钟毓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只得抬手道“还请父亲教孩儿。”
钟繇倒是不生气,这个儿子机敏通达,毫无纨绔习性,总体他还是满意的。
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