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重愣了下,旋即明白,噗通跪地,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刘辩坐正身体,接过潘隐递过来的茶杯,吹着茶水,道“朕记得,祖母出身番籍,不适合留在宫里,你去见祖母,请她移居河间。”
董重脸色骤变,他是董太后的侄子,有今天,全是依赖董太后,若是董太后被发配去了河间,他就没了靠山
刘辩喝了口茶,也不看他,语气寡淡无奇的道“怎么不说话了有困难”
“没有困难陛下,臣这就去”
刘辩话音一落,董重就急声道。然后就起身,快步往外走。
他清楚的明白,要是不去,或者不能劝说董太后去河间,他的骠骑将军就没了
刘辩送走了这董重,终于可以安静一阵子了。
他躺在椅子上,闭着眼,有节奏的呼吸,慢慢的放松。
此时,大将军府。
后堂之内,何进坐北朝南,双手放在双膝上,脸上的横肉堆积,双眼瞪的奇大,直视着身前的众人,凶相十足。
三公,尚书王允,主簿陈琳等人在这里。
因为这次正君除贼,很多人还在各种麻烦中,是以比往日稍显冷清。
太尉刘虞有些丧气,叹道“除恶务尽,今日留下那蹇硕,怕是日后还要多生事端。”
司空刘弘摇头,不赞同的道“十二常侍基本已除去,想必那蹇硕也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司徒丁宫却更加悲观,道“自桓帝以来,党锢之后,郎官干政几十年,即便这次杀了那十二常侍,还会有新的十二常侍,杀不尽,赶不绝,奈何奈何”
王允神色沉思,没有插话。
倒是陈琳道“大将军与诸君今日行雷霆手段,最重要的目的是正君,今太子已登极,便是最大的功成虽然逃脱了一个蹇硕,可陛下是大将军的外甥,太后是大将军的亲妹,宫内宫外皆须仰仗大将军,区区一个蹇硕,反手可灭之,三公切勿忧虑。”
一直沉着脸的何进听着陈琳的话,稍稍缓和。
何进看向刘虞,道“伯安,你怎么说”
伯安,刘虞的字。
刘虞长叹一声,道“不瞒大将军,经此一事,我想挂印归乡。”
自从党锢之后,三公换的是愈发频繁,尤其是黄巾军之乱爆发后,三公走马观灯,换了不知道多少。
何进哼了声,不满的道“此事再议。老夫说的是陛下,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刘虞好像瞬间来了精神,沉吟着道“陛下向来怯弱,德阳殿的种种,似是有人教唆又好似不是,行事分明,条理清晰,好像早有算计,不像事急反应。”
别说是十几岁刚刚正位的太子,哪怕换做是灵帝,也不可能处置的这般干脆利落,不见慌乱。
丁宫看向刘虞,道“我之前也有此想法,可宫里的人我们都清楚,谁人能教唆陛下做到这般若是不是,这莫不是陛下一直在韬光养晦,以避祸事”
丁宫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看向何进。
何进对刘辩这个大外甥太过了解,可想着之前刘辩的表现,也不由得怀疑起来,道“先帝一直喜欢皇子协,废嫡立幼之言不是一次两次,若陛下因此而蛰伏,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时间,后堂之内陷入了怪异的眼神交流中。
他们对于今天,这位新陛下的意外反应,深感疑惑,虽然勉强找到了这个理由,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接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允忽然开口道“大将军,陛下之事暂且可不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