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右侧为西葛陂,河陂之地,不利骑卒奔驰。罴虺军千名骑卒分居左侧,高歆持槊高呼,帐下骑卒随他从锋,势如飙风疾雷,直向徐州兵而去。
紧随在骑兵之后的,乃是罴虺军四千名披甲锐士。步卒前进时,前以矛弩为先,刀盾居中。罴虺军无兵种之分,操矛者,亦使弓弩;不使矛者,则操刀盾。兵戈如林的罴虺军,在脚步踏地的烟尘中若隐若现,向徐州兵猛地压上。
步骑齐进,突击徐州兵。当以骑卒先,步卒在后。千名骑卒在江淮之地,即便是在曹军中,亦能说得上是大规模的骑兵。
高歆来自渤海,霍峻能委任他出任罴虺军骑督,便是看重他善使骑兵的特点。
此次与徐州兵遭遇战,高歆将千名骑卒分成两部,一部与徐州骑卒拉扯,他自率一部从混乱处杀入徐州军阵。
兵锋如狼似虎,凶猛蹈阵。
徐州军反应过来,让弓弩手上前,张弓施射。然匆忙集结作战的弓弩手太少,箭矢稀稀拉拉地破空,能射到骑卒身上少之又少。
“射”
高歆纵马于前,弯弓射箭,瞄着仓促列阵的徐州兵卒,攒射了过去。数百支箭雨从凌空而去,在马速的加持下,射向徐州兵卒。
徐州兵卒因行军的关系,绝大部分未着甲,中箭受伤者众多,前排矛手纷纷倒下,让勉强结成的军阵混乱起来。部分徐州军士见骑卒的气势迫人,骑射精准,不由恐慌起来,纷纷后撤。
高歆所部骑卒尚未入阵,就见徐州军前排士卒四散而逃,哪敢与硬抗骑卒,任凭军官怎么呼唤都没有用。
徐州军中体格壮硕的校尉颇有胆勇,骑着战马砍杀逃窜的步卒,试图纠合力量阻遏罴虺军骑兵的突击。
见状,高歆驱马而上,持槊迎战。错马间,那名校尉便被高歆一槊戳死,倒在地上。抽槊而行,高歆左持长槊,右握短矛,于阵中左右冲突,无人敢挡,徐州步卒惶恐而逃。
徐州兵赶路南下,无论是基层士卒亦或是将校都没有在东成作战的准备。或是根本没想到霍峻派出罴虺军奔袭他们。
罴虺军,披甲而行,赶路虽是辛苦,体力难说比徐州士卒充沛。但在遭遇战时,有无披甲,有无作战准备,将是决定性的关键。
高歆率五百骑卒入阵,便让徐州兵彼此惊吓,避让锋芒,不敢迎战,在短时间内中纵穿了军阵,直逼吴敦身前。让吴敦招呼左右部曲迎战,希望拖住高歆,给予本阵整队的时间。
岂有吴敦想得那么简单,在高歆率骑卒入阵后,丁奉率披甲锐士入阵。弓弩为先,刀矛肉搏,步卒正面迎战。
徐州步卒仅一个照面,便扛不住罴虺军步卒的冲击。几个回合搏杀,徐州军前部彻底溃败。但凡有凭借勇力负隅顽抗的徐州士卒,几乎都是死在罴虺军锐士刀下。
步卒攻正,骑卒侧击,步骑冲锋之下,罴虺军摧枯拉朽,击溃外围军阵,逼杀至吴敦兄弟本队。徐州士卒大面积溃逃,旌旗伏倒,纷纷往后逃窜。唯在战场上留下大量装有辎重的车马,以及投降的步卒。
如此形势之下,身为贼寇出身的吴靖,见败局已定,放弃大部队,领着部曲,直接逃窜;吴敦反应慢了点,本队被溃兵冲散,让高歆与骑卒杀了进来,死在了乱战之中。
吴敦战死,吴靖败逃,徐州援军溃败。然罴虺军虽击溃徐州兵,但有无披甲的差距,又显示了出来。披甲的罴虺军锐士追不上那些无甲逃窜的徐州步卒,唯有高歆率骑卒追杀逃兵。
追杀数里,俞韶、丁奉、高歆三将主动收兵,就地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