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微微皱眉,说道“自黄祖身死兵败,水师覆灭,江夏兵力空虚。黄射其人,才略远逊其父,委其领江夏太守,有抚慰黄祖战死之意,又思江夏无兵戈之忧。今曹军南下,已非黄射所能敌。”
继而,刘表压低声音,说道“玄德屯兵夏口,若得兄之遗命,可驱兵乘船赶赴襄阳,逆汉水而上,遵我遗令,辅兄嗣子,坐镇樊城,抵御中原强敌。丹阳郡,玄德仍可兼领;京口,可命亲信大将镇守。”刘备心中了然,刘表在为自己去世后的局势而谋划。襄阳城中大多是蒯越、蔡瑁二人的势力,不论谁上位,局势都会失去控制。
自己屯兵夏口,名义上策应荆扬两地的战局,实际上是作为刘表的后手。一旦他去世,自己率兵入襄阳,将作为平衡双方的重要砝码,巩固那时的乱局。
无论是这个位面,还是原历史。刘表即有利用刘备,又有制衡刘备。原历史上,刘表去世前几年,已经命刘备移屯樊城,让他平衡襄阳城中的政治格局。
今时地跨二州的刘表,依然选择刘备移屯夏口。既能避免刘备在他死后吞并江左,又能让刘备作为重要的棋子,平衡襄阳城内的政治平衡。
刘表虽是优柔寡断,难以下定决心,但依然利用他的政治手段,尽量制衡他治下的双方势力。襄阳士族盘踞襄阳多时,蒯越政治手段高明,让刘磐这种勇夫入襄阳,估计会被他们连人带骨头吃下去,连渣都不剩。唯有把刘备这头猛虎引入襄阳,方能制衡蒯越、蔡瑁这些地头蛇。
明白刘表的心意,刘备亦不含糊,拱手说道“请兄长放心,备屯兵夏口,遵循兄之军令,奔赴荆扬,救难战事。”
刘备话音未落,堂门外传来蔡氏的呵斥声,说道“你二人不认识我是谁吗快放我进去”
紧接着,蔡氏闯过侍卫的把守,强推开大门。
刘表起身相迎,笑道“夫人何故如此发怒”
蔡氏瞥了眼刘备,说道“夫君患病,今又忘记喝药,妾心虑之,故来看看。”
刘表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曹军南下在即,与玄德深谈军事,差点忘却按时服药。”
说着,刘表看向刘备,问道“玄德,云长离江夏尚且有些距离,今张辽兵势汹涌,恐要其他人暂时救之。”
刘备无视蔡氏,拱手说道“兄长,备与伯玮北上襄阳,手中有千人亲随。兵势危机,备可命陈叔至益亲卫千人,暂且支援夏口,可缓张辽兵锋。”
刘表微微颔首,问道“玄德准备何时归程,可需为兄设宴送别否”
“兄长患病在身,当多多休养。今军情紧急,备不敢逗留,即刻乘船归程。”刘备说道。
“玄德慢走”
在蔡氏的注视下,刘备离开侧堂,进而出了府。
府外,鲁肃早在那等候,见到刘备的身影迎了上去,问道“主公,情况如何”
刘备登上马车,答道“果如子敬所料,蒯越、蔡瑁等人欲让仲邈抵御张辽兵锋。今已被我否决,让云长出兵北上,支援夏口。我等即刻回程,防止曹操用兵江左。”
鲁肃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问道“不知车骑将军与主公聊了什么”
刘备小声说道“景升兄在为身后之事谋划,今逼退张辽,让某屯兵夏口,以策应吴楚战事。”
闻言,鲁肃面露惊讶之色,问道“车骑将军当真不行了”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景升兄头脑仍虽敏锐,但身体之老迈,神情之憔悴,某肉眼可见。”
“那嗣子之位,车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