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团参谋长钱蕴华的指挥下,团部的两个参谋飞快地摇动着磁力电话机,将胡殿甲的命令迅速传达到南城东南角城墙上下。
三团参谋长钱蕴华,字干城,北洋武备学堂留守学生之一,步兵科毕业,这一次也被提拔到三团来给胡殿甲做助手。
看着两个参谋将命令逐条传达下去,钱蕴华戴上军帽对胡殿甲说道。
“团长,我得到前边看看去,按照总统的命令,对咱们的要求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個快字,不亲眼看着下面的部队做好我不放心。”
向参谋长交代完滕毓藻的命令,胡殿甲就一直抱着双臂站在桌案前,看着桌案上一张天津城区布局图,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自从滕毓藻把南城的防御任务交给三团后,胡殿甲就一直没敢有一刻放松,他知道,这是滕毓藻把防守天津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他,天津城能守住多久,很大程度取决于他的三团能守住天津内城墙的时间长短。
自那以后,胡殿甲就一直没有脱衣睡过觉,虽然战事并不紧张,可胡殿甲的床铺就安在作战室的隔壁,每晚他都在这里和衣而睡。
这也是胡殿甲很快就接过电话,并立刻就将滕毓藻的命令安排布置下去的原因。
只不过,滕毓藻在电话中虽然语态严厉,下达的命令刻不容缓就要执行,可由于滕毓藻没有说明原因,这让胡殿甲到现在还有一头雾水的感觉。
此刻听到钱蕴华要去前面亲自监督,胡殿甲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兴甫的口气,似乎他认为城外的联军会从东南角攻进城今晚,那里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没有。”
钱蕴华回答得很干脆,不过他随即又说道,“如果说有点特殊之处,那就是今晚城外洋鬼子的炮火不仅十分密集,他们的试探性进攻发动的次数也有些多,到现在已经连续出现四次了,尤其是在东南角那里,洋鬼子试探性进攻,每次都冲到了城下,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使用云梯爬城,似乎只是在熟悉攻城道路,在为接下来的蚁附攻城在做准备。”
胡殿甲点点头,又问道,“干城,你对于兴甫的这个命令,是怎么看的”
钱蕴华思索着说,“从总统的命令中,我能感觉到总统似乎认为,城外的洋鬼子马上就会在那里破城,他所有的命令都只有一个意思,其实就是要我们以最快速度,在最短时间内,做好洋鬼子在东南角破城后的应变防御措施。”
胡殿甲苦笑着一摊双手,“不要说联军到现在为止都是试探性进攻,还从没真正攻过一次城,即便他们马上攻城,按照咱们的布置,城墙还不至于立刻就会被攻破吧”
“可看兴甫的命令,似乎他认为咱们注定守不住。”
胡殿甲深吸一口气,“天津城城高墙厚,而且都是青石包面,联军除非挖掘地道炸城,否则仅凭炮击根本就不可能对城墙造成什么损害,只是现在联军并没有想着挖掘什么地到来炸城墙,因为,咱们在城下设置的瓮听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啊”
所谓瓮听,其实就是用薄皮封好口的陶瓮放置城内城墙附近挖掘出的深坑里,有专人负责把耳朵贴在陶瓮上仔细倾听,如果城外有人挖掘地道,就会听到相应的挖掘声音,被称之为“瓮听”。
“瓮听”这种装置,在古代,主要用来防止敌人在攻城时挖掘地道所用。
胡殿甲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说道,“而且,兴甫又怎么会如此笃定,联军如果攻破咱们在城墙的防御,就一定是在东南角,而不是西南角难道,仅仅因为联军对那里炮击要稍稍多一些”
“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