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离开天津城,不知天津防务如何安置又遣谁人为主将”
一提到天津城,裕禄脸色顿时阴冷如霜,冷声说道。
“兴甫,这天津城,只是本官一人的天津城,丢失与否,于其余诸人自是毫无干系,谁又肯担此失城丧土的责任,本官倒是意欲与天津城共存亡,可诸将都以为不可将诸军全部陷在城内,当退出天津,缓徐图之,本官又怎能罔顾众议,一意孤行。”
“所以,本官决定,今晚就撤出天津城,城内只留三营练军和义和团坚守,城内并无人主持。”
裕禄的话说得很明确,没人愿意留在天津城担负守城重任,都怕丢失城池被朝廷追责,虽然也留下三营练军和义和团,只不过无人统领,这些人是群龙无首的各自为战,取结果可想而知。
裕禄说得虽然看是随意,可语气却十分无奈。
滕毓藻不由看向在坐几位老将。
之所以说是老将,不仅因为作为直隶军事首脑的宋庆已经八十高龄,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就是年纪最小的马玉昆和何永盛,也都年近六十。
裕禄说话时,宋庆、马玉昆、吕本元、何永盛等人皆低头不语,唯有董福祥谦然说道。
“兴甫老弟,老夫后军尚在路上,否则”
说罢,董福祥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滕毓藻思索片刻起身,对裕禄拱手一礼说道,“中堂此言差矣”
滕毓藻话一出口,宋庆、吕本元、马玉昆、何永盛等人都诧异地抬头看向滕毓藻。
裕禄眼中则瞬间闪出一道光芒,可随即又黯淡下去。
“兴甫。”
不待滕毓藻裕禄开口,吕本元叹息一声,语态诚恳地说道,“宋老将军乃朝廷宿将,所言诸军撤出天津城,缓徐图之,实乃老成谋国之言”
吕本元这话,明里称赞宋庆,实则是在说,撤出天津城是宋庆的主意,他们只是在附议宋庆所言,宋庆虽然是武将,可也有诺大年纪,怎会听不出吕本元这话的意思,不待吕本元说完,就冷冷说道。
“吕提督所言不差,撤出天津城确是老夫提议,吕大人也是赞同的,老夫现在忽然发现,方才所虑多有不妥,这天津城岂能不置一主将守城,还请中堂思量。”
听宋庆如此说,初时裕禄还以为宋庆回心转意,精神顿时振作起来,他太需要有人为他多少分担一些失城之责了
只不过,接下来,裕禄很快就明白了原委,不由心中怒火中烧。
宋庆看着吕本元缓声说道,“老夫以为,吕大人身为直隶提督,自是有守土之责,这个守城主将,依老夫看来,吕大人最为合适,自该当仁不让。”
吕本元冷笑一声,“宋帮办此言差矣”
眼见双方又要争吵起来,已经怒火满胸的裕禄再也忍不住,不由伸手抓起一旁案几上的精瓷茶盏,狠狠摔到青砖铺就的地上,怒声喝道。
“够了”
见裕禄暴怒,宋庆和吕本元终于不再争吵,裕禄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强压怒火问滕毓藻。
“兴甫,你此言何意”
滕毓藻一拱手,语带不屑地说道,“中堂虽为直隶总督,可直隶非中堂一人之直隶,更非只有中堂一人有守土之责,中堂尽可将今日众议之事,据实上奏朝廷,另外,在坐各军将领既然都建议撤出天津城缓徐图之,莫不如就由诸位将军和中堂一同联名上奏,哪个不愿签署,就由谁坐镇城内坚守天津。”
滕毓藻并不怕得罪在坐这些老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