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出言打破了帐中的沉默,问起了方略。
朝廷里的纷争,谁也说不清楚。
通常的是非,都是真相不白的。
作为督抚能够管好任下的疆域就已经是万幸了。
南直隶和京师之间的发生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到另外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如今盘踞于巩昌府中南部、汉中府西北部的闯军残党。
孙传庭还处在之前的状态,神情仍旧阴郁,还没有缓过来,不过洪承畴的问题他并没有忽视。
“依学生看来,此番闯贼余党合兵一处,而后西入凤翔,潜伏于深山巨谷之间应当只是权宜之计。”
“如今省内各营军兵合计虽有近两万人,但是分布于各处关口群山之间,仍是捉襟见肘。”
“学生以为,李闯是在等待我等进剿然后寻机反击,亦或是等到我军人困马乏之时,再出深山。”
洪承畴微微颔首,他的观点和孙传庭不谋而合。
李自成现在躲在深山巨谷里面应当是为了等待机会,等到他们露出疲态,或是进剿失败,就和之前一样。
孙传庭的话说的很对,秦地多山,流寇据山为巢,流寇熟悉地形,熟悉地貌,可以在群山之中肆意四出,但是他们却是无法分兵堵塞住各处。
入山进剿,情况不明,虽有向导,但是流寇占据已久自然有所准备,稍有不慎便会调入其早早设下的包围圈之中。
就算是小心谨慎躲过了重重陷阱,但是流寇的主力早就已经远遁。
费心费力根本没有办法找寻到流寇的主力,只会使得军中军将更为疲惫。
第一次进剿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才遭遇失败。
而后李自成便找寻到机会,东出巩昌府,经由凤翔府直接进入了西安府和高应得等部得以合兵一处。
洪承畴双目微凝,沉吟了些许时间,而后拈须道。
“你说,闯贼有没有可能会往汉中府内去。”
孙传庭正欲摇头否决,但是临到最后却是神色凝重了起来。
“确实有这一可能”
孙传庭神色凝重,沉声道。
“汉中镇初建,守备营兵还未募集,将官也未分配,镇内诸事都未处理,如今汉中府仅有陈望、周遇懋两营兵,汉中卫军孱弱难依,仅有正军千余人。”
“若是流寇进攻汉中府,汉中府那里只怕是会很麻烦”
陈望、周遇懋两人麾下营兵总计只有五千人,算上辅兵倒是有八千人,听起来多,但是实际战力孙传庭并不看好。
而且这还是纸面上的数据,各营各军之间吃空饷都是常态,陈望应当也不会是例外。
只怕是有战力者应当只在四千余人,李自成麾下有精骑马军数万余众,哪怕是扼守险要关道,恐怕也难以阻挡。
陈望这段时间整顿卫所的情况,孙传庭也有大概的一个了解。
陈望选择直接重建了卫所,招募流民,从无到有,直接另起炉灶。
不得不说,是一个聪明的办法,而且也颇有成效。
修筑城池的银钱是个问题,但是陈望派兵进剿处于汉中府内山地林间的贼寇,从那些山匪贼寇的手中缴获来的脏银。
汉中府内的匪患如今初平,这些事情孙传庭都做了查证,陈望麾下的军兵确实剿灭了不少的老匪,将其全部擒杀,悬首示众。
如今汉中府的治安甚至都因此好了不少,很多的小规模行商车队都敢上路了,汉中府的货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