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出人头地,想要搏出一片基业,无疑更是难上加难,难入登天。
一个人的力量在时代的洪流之中微不足道,同行的路上必须要有同道。
陈望手底下现在能用的人不多,陈功和胡知礼、胡知义现在必须要跟上他的脚步。
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没有什么系统可以看到别人的忠诚度,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召唤什么对他百分百忠诚的武将。
“战阵之上就算是之前犯下了错误导致严重的后果,在第一时间,你需要做的事情,是想尽办法先稳住战局,然后再想如何弥补,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从战阵之上撤下来再去考虑。”
这句话是陈望从曹文诏那里听来的话,现在他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陈功。
陈望重新转过了头,看向中山的方向。
有些事情只需要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不好。
说实话,陈望现在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他的脑海之中虽然有数百年后的学识,但是那都只是理论,都只是书本之中记载的文字。
但是如今他却要自己骑乘着战马前行,带领着大军行军。
纸上谈兵和实际领兵之间相差甚众。
对照舆图制定的计划再如何的天衣无缝,推演再如何的精妙,真正实行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许多此前都没有考虑到的新问题。
这个时候需要的便是将领来临机决断。
陈望一路上做出过很多的选择,也出过不少的错误,他的选择也并非全都是正确。
刚一接触兵事就能打胜仗,还能不断的连胜,带领数千,乃至数万大军都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完全没有练过兵,练上几个月的新兵靠着枪阵和几杆鸟铳,或所采取什么西式战法,就能碾压后金,就能碾压北虏。
这些事情只能说是天方夜谭,只存在于之中。
若是所谓的西班牙大方阵真有那么强悍,西班牙为什么会在三十年战争之中落败。
而仅靠步兵结成枪阵和些许的鸟铳兵,如何能够挡住后金甲兵冲锋
浑河之战的时候,川兵手持白杆长枪结成的军阵最终也难逃破败,浙兵的车营有大小火炮上百门,各类铳枪更是不计其数,但是也没有能够赢下战争。
只有陈望自己明白练兵和领兵到底有多么困难。
他对于自己麾下的战兵的战力一清二楚。
他手底下这支新兵,训练了一月之久,武备之类的和寻常明军配置并不差太多。
这样的军队用来打流寇完全是绰绰有余,就是面对流寇精骑死战的时候会有战败的风险。
不过用来和后金作战,绝对不会是其对手。
四城之战的旧事还历历在目,后金兵的兵制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浅。
但是后金兵的组织度却是高的可怕。
后金兵可以如同撒网一般向着周围席卷而去,抢掠走一切所能看到的东西,而后还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陈望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军队几斤几两。
“冬”“冬”“冬”
正在陈望思索着之后的计划之时,就在中山之上陡然传来一阵浑厚而后急促的战鼓之声。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出现在了陈望的耳中。
陈望牵引着座下不安的战马在土丘之上走动,同时目光投向中山和东山的方向。
那战鼓的声音,正是流寇发动进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