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手持着卷宗,居高临下,冷声喝问道。
“一应卷宗皆在我手,苦主大众皆在营外。”
苦主自然是不在营外,陈望如此说也只是给赵怀良施加一些压力。
“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怀良面色发白,这个新任的营官并不好湖弄。
他本来听着陈望说话带着辽东的口音,以为都是辽人应该会互相体谅,但是没有想到陈望自入营以来一直咄咄逼人。
更重要的是他本来就心虚,这段时间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不太清楚。
三水城吃了败仗,说实话他真有些垂头丧气,心气也被打没了。
从入营当兵开始便一直都在打仗,一月领的饷银没有多少,有时候还克扣。
仗却总是在打,怎么打都打不完,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先是在关外和建奴打,再是入关和流寇打,来回奔波,马不停蹄,歇上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在辽镇虽然有时候憋屈但是起码军饷短不了多少,来了关内当了客军,很多地界的府县甚至连粮草都不供应,只能是硬撑着。
动不动还要受人白眼,被人看轻。
只是一个小县的知县,那头都快昂到了天上去,拿着下巴看人,他们还得恭恭敬敬的行礼不能得罪。
赵怀良垂着头,有气无力道。
“卑职在三水受了伤,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养伤,所以没有怎么管辖军中的事务。”
陈望眼神微动,在赵怀良身上扫视了一番,冷声道。
“既然受了伤,为什么还一身的酒气”
赵怀良还没有说话,一名原本站在侧方的百总却是踏出了队列,半跪在地上为赵怀良辩解道。
“禀千总,赵把总确实受伤不轻,身上中了三箭,肩膀中了一刀。”
“在三水我等遭遇夜袭,是赵把总拼命夺下的东城,而后又亲自领队带着我们突出重围。”
那百总面露愤慨之色,瓮声瓮气道。
“若是没有赵把总,我等兄弟恐怕都要折在三水,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回千总的话。”
陈望神色微动,目光转移到了那百总的身上。
“放肆”
胡知礼踏前一步,眼神陡然一厉,腰间的雁翎刀也被拔出了一半,厉声呵斥道。
“上官训话,怎敢出言打断”
胡知礼的举止犹如是信号一般,一众跟随着陈望前来的家丁兵皆是纷纷按住了腰间的雁翎刀,局势一瞬间剑拔弩张。
而守卫在校场之外一众仍然骑乘着战马的家丁也是纷纷戒备,防止可能的事变。
虽然是六十人对九百人,但是优势却反而是在陈望的手中。
校场之上一众集结的辽兵都没有携带武器,除了那两名角斗的军兵外,也没有人再穿戴甲胃。
最坏的情况若是真的闹起兵变,那么输的绝对会是九百多名辽兵。
但是激起兵变这种结果无疑是双输的局面,一旦激起兵变,那么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便是难如登天。
连一支残兵都约束不住,激起兵变弹压不住,这不就是代表着能力不足,这样的人谁又会用
陈望微微偏头,扫视了一眼校场之上的一众辽兵,将众人的神情皆是收入了眼底。
人群之中多有面露愤慨之色,还有人显出了怒意,握紧了双拳。
显然这个赵怀良在这支残兵之中的威望相当之高,因为自己连番的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