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钱袋里数了五十五个铜版放到柜台上,说道“小齐大夫您数数。”
齐文礼也没假客气,挨个数了一遍,点头道“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五文。”
抓完药算完账,姜湾说有事去外头一趟,姜椿提着药进了内室。
她将药包放到床头案几上,在床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手背搭上宋时桉的额头试了下。
然后就被烫得一哆嗦,温度比在家时又高了不少,难怪小齐大夫急急忙忙让人煎药去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说道“夫君是不是很难受你且忍忍,小齐大夫让人煎药去了。”
宋时桉被烧的头晕脑胀,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将手背贴到了自己额头上,又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了一堆。
他努力想要听清,但耳朵里好似塞了棉花似的,没一个字能听真切。
宋时桉只能使出全部力气,艰难地“嗯”了一声。
虽然不晓得她在说甚,但应一声总归是没错的。
姜椿见他话都说不出来了,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虽然没有温度计,但她估摸着他身上温度少说也有40°了。
烧得如此厉害,不会把人给烧傻了吧
那自己之前的投资岂不就全打水漂了
她才要起身去后院瞅瞅,给齐家的下人点压力,让他抓紧将药给熬好,别磨洋工。
外头就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齐大夫,趁着您还没回大名府,我带王娘子来找您复诊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好二叔”姜湖。
不等齐文礼开口,姜湖就熟门熟路地抱着王媒婆一溜小跑进了内室。
然后跟姜椿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姜椿。
她遗传了母亲郑氏,一双杏眼又大又圆,眼珠黑白分明,看人时带着一股天然的天真懵懂。
前提是别说话,也别做任何动作。
而姜湖,则遗传了李氏的小眼睛,睁眼跟闭眼没太大差别。
全家就他一个如此,姜河跟姜溪都随他们爹姜兆丰,是大眼睛双眼皮。
“椿娘你怎地在这里”姜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视线移到竹床上的宋时桉,见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显然烧得不轻,了然地“唔”了一声。
内室里头摆着两张竹床,姜湖将裹着被子的王媒婆放到旁边的空床上。
自己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边拿手扇风边嘴贱道“椿娘,你说你爹也真是的,忒没成算了些,竟给你招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上门女婿,能顶什么用”
姜椿本不想理会他,但他说宋时桉的不是,她可不能忍,当即就回嘴道“二叔可凑够五十两银子了如果凑不够,二婶可是要蹲大牢的。”
姜湖闻言,得意地一扬下巴“凑什么凑,她马氏欠的银钱跟我姜二郎有什么关系”
姜椿作不解状“怎么会没关系,二婶可是你的娘子。”
姜湖轻哼一声“马上就不是了。”
姜椿惊讶道“马上就不是了难道二叔你要休掉二婶”
姜湖也不怕侄女知道,点头道“对啊,不然难道要我替她还那五十两银子的欠债吗她想得美”
姜椿还未作出反应,王媒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质问姜湖“什么,你要休掉马氏”
姜湖笑嘻嘻道“对,我休了她,娶你做我的正头娘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