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床铺上被人精心整理好角度的靠垫上, 桑蒂诺柯里昂神情恍惚。
即使在最初之时就被温柔地告知,不要因为一次的失利而责怪自己,但仍然有一种惭愧中夹杂着羞耻、愤怒的复杂情绪紧紧地缠绕着他, 激荡在他的内心,冲刷着青年岌岌可危的尊严防线。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抬起了眼睛, 他用视线缓缓地扫过床前神态、姿势各异的家人们, 感受着肩膀上上过膏药后依旧传来的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的痛感,在心里默默想到。
可明明按照掌握的信息来说是不会有任何的差错的
这么想着, 藏于暗处的手掌不由得悄悄地收紧,最终攥成了指节泛白的一团。
没来得及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下一刻, 一片带着温馨香气的阴影就兀地浮现在了青年的身上披盖的、柔软的毯子上面。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紧随着出现。
“桑尼, 乖孩子,你的伤口还在痛吗”
香气再度扩散, 从头顶掠过, 在额头上稍稍停留, 最终落在了柯里昂家桀骜不驯大儿子的脸颊上柯里昂夫人伸出双手轻轻地捧住了青年的两颊, 就像是捧着一朵易碎的花, 下垂着眼看着对方被包扎好的伤处,万般怜惜地询问道。
她不知道什么是帮派斗争,不知道什么是对方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儿子、她从小看护长大的男孩受了伤。
“妈妈”
或许是床铺太柔软, 也或许是现在亲人在侧的环境太过安全惬意,青年不禁放空了思想,在松懈了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之后,开始回想起一切的起因来。
时间回溯到几日前的柯里昂大宅
二楼宽阔的书房内。
一种无言的氛围正在坐着的两人之间蔓延。
其中较为年长的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则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两双相似的眼眸互相对视着,瞳仁中各自燃烧着沉默的火焰。
没有人说话,两人的嘴角此刻全都紧抿,抿出了一个不悦的弧度,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仿佛只要是谁率先开了口,谁就是这场战役的失败者。
唐柯里昂皱着眉头打量着对方,他的桑尼,他曾经的左膀右臂,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大儿子。
而青年同样也皱着眉毛,只是脸上的表情幅度更大了些,弄得那一张英俊的爱神脸都搞得皱皱巴巴的,完全压抑住了神态中常有的神采飞扬,肆意潇洒,在年长者看来甚至平添了一丝可怜巴巴的委屈意味很明显,这孩子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多么轻率的错误,反而心里还在埋怨古板父亲不分时机的过分谨慎。
瞧了一眼对方,再瞧了一眼对方,却没得到青年积极的反馈,唐不得不将一声快要溢出的叹息湮灭在了喉咙里。
年长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桑尼。”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喊出声,但仍然没有得到回应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不算回复的回复青年收回目光,转而低下了头,错开了他们二人间交汇的视线,虽没对此说些什么,但打眼一看就是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敷衍模样。
摆明了意思就是我不认为你是对的,我也不准备听你的劝告去改,但为了不让你更加生气,所以我只好装作低头受教的样子来糊弄你一下罢了。
“”
清楚地明白长子的性格,所以唐毫不费力地就从中读出了儿子的潜台词。
这下,他的怒火是被彻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