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烧毁的码头附近,江面上浮满了破碎的船只和尸首,将整个江水都遮蔽了,远远看上去,仿佛将两岸的土地连在了一起,江水似乎完全消失了一样。
晋军船队劈开水面,慢慢靠向岸边停靠的几十艘汉南国战船,船上兵士们眼见脚下尸首随水流碰撞滚过,忍不住都胸闷欲呕。
虽然这几年晋军水军也打过不少次大战,但即使是伤亡最大的一次,貌似也远不如这次惨烈,看这模样,竟好像是两边都全军覆灭了一样。
等袁熙战船靠岸,早有刘备军将领迎了过来,两边见面,袁熙才知道对面是周仓,便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汉南王呢”
周仓说了事情经过,当日周仓带着水军前来,正好遇到周泰来救孙权,于是两边在江上大战了一场,大半战船兵士都战死于此。
袁熙惊讶道“两边动用了多少水军,这江面上这么多尸体,加起来至少有五六万水军不成”
周仓深深叹了口气,又解释了几句,袁熙方才明白,原来这江上尸体并不全是两国水军兵士,而是柴桑焚城时候,走投无路退跳水的兵士和百姓。
彼时柴桑整座城都被大火点燃,大量的柴草和火油造成的火势,甚至把城头和城外树林都点燃了,烟雾遮天蔽日,根本辨识不清方向,很多来不及找到逃生路线的百姓兵士,只得本能向往江边逃走。
而码头也都被烧着,逃难的人群走投无路治之下,只能投水躲避,但彼时江面上两军水军相攻惨烈,很多落水的人群都被波及,死于水中。
随着尸体和船只碎片增多,也影响了江水流动,很多尚还活着的人也被裹挟淹死,死人越来越多,才导致了如今这种惨状。
周仓因为被周泰缠住,无法分心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人越来越多,两边足足打了大半天,直到孙权的船只冲入柴桑河口,南下鄱阳湖逃走,周泰才带着仅剩的几十只战船断后逃走,往南昌去了。
袁熙闻言说道“汉南王呢”
周仓涩声道“岸上的大战,则更为惨烈。”
“诸葛瑾和朱然将大王堵在南城门口,两边数万兵士在火场里面搏杀半夜,死者自相枕藉,甚至堵塞了城门。”
“此战过后,双方死的只剩数千人,吴军几乎全灭,但诸葛瑾不知所踪,朱然战死,这边冯习战死,汉南王被赶来的傅肜救出。”
“之前汉南王本就被射伤,此战更是被烟火所熏,伤上加伤,至今还在南门外的营寨里面救治,情况不容乐观。”
“我则是为了防止吴军反扑,带着仅剩的战船在这里布防,却是等到了晋王来援。”
晋军一众将领听了心惊胆战,这一战的惨烈程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陆逊更是脸色大变,袁熙见状,说道“走,去看看汉南王去。”
周仓却是紧张起来,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晋军一众将领登时都察觉了,顿时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也难怪周仓警惕,现在吴国将要覆灭,刘备又是身受重伤,晋军这个时机入场,简直是摘果子的大好时机,要能将刘备杀死,江东荆州便都成了晋国领土,天下几乎便被晋国收入囊中。
袁熙见了,拍了拍周仓肩膀道“将军真是忠心。”
“我知道你,先前你叫糜仓,是糜家出来的,那你也应该知道,当初江陵被吕蒙偷袭时,是我布局挡住了吴军,撑到了关将军到来。”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