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奴依旧带着手链,面上依旧凶狠,但动作却乖顺,很是老实地跪在门外。
这下是郑娘子有些惊讶了,她这几日也听说沈舒得了一个如野兽一般的氐奴,只是没想到对方年岁不大。
小娘子让这氐奴来听经,是想用佛经感化这氐奴的兽性吗
可她又觉得不像,小娘子的做法总是出乎意料。
她压下心头的疑问,继续讲经“佛言吾视王侯之位,如过隙尘。视金玉之宝,如瓦砾。视纨素之服,如敝帛。视大千界,如一诃子”
“呵呵。”
一声嗤笑声打断了郑娘子温柔的讲经声。
“你这氐奴笑何”郑娘子对氐奴的耐心就没有对沈舒好了,眼中带着愠色。
被质问的氐奴并不害怕郑娘子,他瞥了眼沈舒,见沈舒并未生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佛既是视金玉之宝为瓦砾,为何还要信者塑金身”为何还要香火钱
氐奴很抵触这些佛说,王侯之位人人争抢,更是他梦寐以求之物,却被人说得狗屁不如。
他最厌恶这种人
这个问题显然在郑娘子的知识范围“建者以金塑,是舍财,去贪,且佛身本金,建者塑金身本也是为了让世人看到佛真身的样子。”
沈舒这个回答绝了
“你眼中的金银贵重之物,殊不知在极乐净土遍地都是。”郑娘子鄙夷地看着氐奴。
沈舒这脑洗得就很彻底
氐奴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但他也不觉得郑娘子是对的。他幼时富贵,后没为奴,与兽争食,他有自己信奉的准则。
什么因果,什么轮回,这些对他都没用,他需要的是摆脱现在的日子
只是他没有利嘴说不过郑娘子,等着一双如狼一般的眸子看着郑娘子,凶狠极了。
沈舒看了眼氐奴,又看了眼郑娘子,然后先对着氐奴呵斥道“不得对郑师无礼”
氐奴被沈舒瞥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得跪下给郑娘子赔罪。
见状,沈舒又对郑娘子笑道“佛渡众生,也渡氐奴,郑师想来也同佛陀一般仁慈兼爱。”
氐奴低头,佛从未渡过他
郑娘子顿了一下,表情无奈“小娘子这会儿倒是有了佛性。”她见过不少贵女了,如沈舒这般难搞的也是第一次见,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位真正的心思。
沈舒笑笑不语。
就在这时,何氏进来回禀“小娘子,祝将军到了,郎君请您去前厅见客。”
“请郑师先休息。”沈舒对着何氏点点头,然后又让何氏将自己写好的信笺、平安符一起带着前往前厅。
沈舒见到祝将军的那一刻都惊呆了,这人真高啊得有一米九多吧,而且身子魁梧,膘肥体键,膀大腰圆。
这人往厅里一站,简直像是一座小山
特别是她进去的时候还听到袁充夸赞这位祝将军的声音。
“真伟丈夫也”
沈舒
“安成得你,得一猛将也”袁充又赞。安成是沈靖的表字。
进去后,沈舒都要抬着脖子才能看清这位伟丈夫的长相。
不好看,脸色黝黑,一脸凶神恶煞地那种,特别是眼角下还有一条延申到嘴角的疤,丑陋又骇人。
这要不是她年纪小,怕是会当场被吓哭
祝放之也知道自己长相不雅,在沈舒进来后赶紧以手遮面,他自己的孩子都怕他,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