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人已经拍桌而起,目眦欲裂“你这个混账”
“滚从我们的村子里滚出去”其他人在附和,怒不可遏。
与此同时,尉迟文同桌的下人们也齐刷刷起身。
他们显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尉迟文要说的话一定会激怒这些人,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哈密商会的人,而是真正的哈密武士。
尉迟文慢慢的,悠悠然从椅子起身,侧头遥遥看过去“对,我就是一个混账,你们是不是很愤怒,很想生气恨不得把我埋进土里这是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实话向来是不中听的。”
“我知道,哈密商会之前的人在你们这吃了不少闭门羹,所以别指望我会像他们一样,和你们好言相劝。我只把事实告诉你们,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现在就是在守着自己的墓地,这块地我要定了,我不会强,但我会逼迫,你们知道,我能做到的,只是还不想那样做,但当真没的商量时,我也没有办法”
尉迟文的笑容越来越冷,看得在场所有人一身鸡皮与冷汗。
大堂里,即使多数人都怒火中烧,却只能听见一些急促而年迈的呼吸。
因为他所说的一切,根本没有人能反驳。
老村长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眼圈逐渐泛红。
安静片刻。
角落里,一个沉静的女声陡然响起“这里没有怕死的人。”
简单到极致的一句话,威胁性却比尉迟文方才说的话高出一百倍。
很简单的道理,只要有几个老人跑到开封府县衙门前那么一死,尉迟文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这块地。
尉迟文循声看过去,啊,是于若菊。
那又如何
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人能拦住,就是铁心源。
很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
即便在,尉迟文相信,铁心源也会支持自己。
尉迟文当即冷笑看她“你闭嘴要死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再说,你不就是离开这里,去到东京的人之一吗”
他声音冷的厉害,让旁边的下人都悄悄吞了口口水。
于若菊没了声音,没有辩驳。
因为尉迟文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不折不扣的事实。
尉迟文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他一口喝空茶杯里的水,平心静气,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大家最好不要让我难做。”
于若菊看着他,沉默地看着这个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男人。
是此刻,她明白了,她口中的那个傻子,远比她之前所能看到的所有人都可怕和强大。
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来到村子口,一坐上马车,尉迟文深吸一口气。
刚刚那些话撂下去,说真的,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万一真有几个老人想不开,去那么一死,别说是他了,铁喜都会被连累到,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出现,他需要提前考虑备用计划。
马车上了路,窗外的田野与高树在缓慢倒退。
月光黯淡的光芒,将万物都抹上了一圈迷蒙的淡白。
所有思绪在脑海里理清,他抹了抹眼皮,撩开马车的帘子,坐在赶车的下人旁边“麻烦了。”
下人双手拉着缰绳,回头倾听尉迟文的话。
尉迟文将双手枕在脑后“我刚才是不是对于若菊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