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对话。
于若菊把钱袋攥在手里,片晌,拉住女人,把里面的铜板全部倒出来,塞进女人怀里。
女人眼眶一下子通红,推就着,不愿意要。
于若菊有些不耐烦“给你你就拿着”
女人接下了,擦了擦眼角,能看到有泪水落下。
于若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塞给了女人。
女人刚才站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样子,真的看不下去。
“你这姑娘,把衣服给我干嘛。”女人哭笑不得。
于若菊回“你出来时怎么不穿件外衣”
“走的急,忘了。”
“那就穿这个。”于若菊转过身,像是根本不想看女人一样“我走了。”
女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外衣,泪花就悬在眼边,止也止不住,面上却弯了嘴角“羊毛的呢,是不是很贵。”
“不贵。”说完这句,于若菊转身就走。
同一时段,尉迟文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有些痛。
这是昨天喝酒留下的后遗症,他不该那样放肆自己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文扎时,头就更疼了。
头难受,胃里也难受,短短一份文扎,他一个下午居然连一半都没看完。
尉迟文暴躁地搓乱了自己的头发,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上面,目光所及之处,却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了下来。
等一下,他没看错吧
尉迟文,房屋的主人姓名是,于若菊。
同名同姓
这个念头只生出来了一秒就被他否定了,一群张大牛,刘二牛的名字中出现这么一个略显高雅的名字,还是个女人,要说不是同一个人也太牵强了。
这么巧
尉迟文愣在原处,半晌,只觉得头疼都消失不少,唇角跟着弯起来。
有一种无言的冲动从心底里涌出来。
年少轻狂的无需克制。
这是铁心源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他一直嗤之以鼻,觉得这句话很蠢,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就代表了死亡。
但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这个道理了,就比如现在,他就想立刻见到那个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尉迟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翌日一早,尉迟文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牛家庄。
牛家庄的早晨,是油茶香,是油条香,是开始忙碌的人群和妇女们的吆喝声。
这里也不似东京城一般喧闹,宁静得仿若世外。
十几个骑着马的大人物突然出现在逼仄的村庄,像一片乌压压的密雨云压过来,很快要在这里砸下一片冰雹。
本来蹲在地上用树枝涂鸦的小孩都停下来,仰起脑袋,好奇的看着这群素未谋面的大人物们。
尤其走在首位的那个,他和别人不一样,衣服外面还罩着黑色披风,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挑着眉毛,面带微笑,骑在马背上,慢慢儿走。
几个经常去东京城里的男人认出了他。
尉迟文。
哈密国的工部员外郎,哈密国在东京的代表,凡事和哈密商会有关系的活动,经常能看到他出现。
巷子两旁,都是联排的土房子,看似形态各异,实则万变不离其宗。
“于家”哈密商会的中人眯着眼睛,一间间数着房“尉迟大人,我们到了,于若菊家就是这里。”
大门破破烂烂,就算东京城里最穷苦的人家,房门都比这好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