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喜点点头,没有问尉迟文那个人是谁,因为是谁都无所谓,辽国的压力下,整个宋王朝,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变节都不奇怪。
西夏被灭的时候,赵祯有多兴奋,铁喜比谁都清楚,当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机会出现时,赵祯将所有人驱离,一个人在宗庙跪了整整一个下午。
“以后这种事,让我做我也不做了。”铁喜看向尉迟文,认认真真的说道。
“开窍了”尉迟文一愣。
“也不算,只是发现我吃不了这种苦,你知道地窖的味道有多难闻吗你知道我看着那些人将擦汗的麻布塞进我嘴里时,我有多痛苦吗”铁喜说道“他们说我父王是个英雄,我相信,但那会儿的感受还没这么深,现在我才明白,父王这一路吃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苦。”
尉迟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铁喜。
马车驶进皇宫,铁喜做的第一件事就赶到御书房向赵祯问安。
赵祯坐在椅子上,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直到铁喜在地上跪倒双腿麻木,靠咬住嘴唇才能勉强不发出声音,才长叹一声“起来吧。”
铁喜双腿木的厉害,连续3次都没站起身,第四次才靠胳膊撑着慢慢挪到椅子旁坐下,缩着脑袋迎接来自赵祯的训斥。
一个半时辰后,铁喜木着表情离开御书房,没有回东宫,而是去了铁家祖宅。
他走进门的时候,尉迟文和铁嘎正烤着一只滋滋冒油的羊羔,出乎意料的是,还有第三个人在,唐小小。
两人对铁喜的到来并不意外,连头都没有抬,所有精力都面前的烤羊羔身上,有一种无声的比拼,好像等羊羔烤好后,谁先抢到最肥美的一块肉,谁就赢了。
只有唐小小看到铁喜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铁喜点点头,让她站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尉迟文旁边,也不管羊羔熟没熟,直接用刀子割下一块羊腿肉,大口大口咬起来,愤恨的模样,好像手里攥着的不是一块羊肉,而是仇人似的。
“只是外表焦了,热气还没有渗进肉里,里面都是生的,小心闹一晚上肚子。”尉迟文瞥他一眼,说道。
“明天正好有借口不去上学,好好在床上睡一天。”铁喜将一整块肉吞进肚子里,才满肚子怨气的说道“你知道我被骂了多久吗整整一个时辰,连一句重复的词都没有。
用他的话说就是,未来大宋再次发生战争,我肯定会御驾亲征,然后被对手活捉,变成亡国之君。”
“人说的有道理,你气什么呢。”尉迟文瞥他“没今天的教训,你不就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吗早说过让你在东宫等着,一切都让我来处理,你非不听。”
铁喜正想反驳,铁嘎看了他一眼,开口说“是这个道理。”
“怎么连你也”
“你自己想一想,你这几年是不是过的有些太顺了。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是不是正好反过来了”铁嘎说道。
铁喜直接将目光落到尉迟文身上。
铁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看书了,让他看圣人书还不如杀了他,更别说这么流利的讲出来了。
“没错,我说的,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而已。”尉迟文大大方方的承认“大王以前说过”
“人不能过的太顺,前面太顺,以后就会为过去做出补偿。”尉迟文话没说完,铁喜就木然开口替他补充完“但我父亲还说过,这是瞎道理,有些人顺就是会顺一辈子,有些人倒霉,也会倒霉一辈子。”
“你觉得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尉迟文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