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尉迟文告诉他,那两个贼人没有藏在任何一个福寿洞里,或者将那个贼人送到他面前,所以按照和唐小小的约定,他来到了开封府县衙查阅卷宗。
县令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说着当年这件事。
“唐彦来到京城后,一直在追求李家女儿李巧,以父亲县令的身份常在李家人面前炫耀,尝尝给李巧送珠宝首饰,其中价值最高的是一柄黄金朱玉钗。
李巧的父亲是刘府的长工,母亲在含辉门经营一家汤饼店,日子过的也不错,所以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但李巧的父亲曾答应过他的一位至交好友,若好友的儿子科考以后榜上有名,就将李巧嫁给他,所以未曾答应任何人对李巧的求娶,包括唐彦。
唐彦追求李巧始终无果之后恼羞成怒,趁着带李巧在泰阳阁吃饭时,在水中下药,趁其熟睡之后,将其奸淫。
但因为不慎下药时剂量过大,最终导致李巧服药过量身亡,这里都有仵作的口案和画押。”
铁喜从县令手中接过一份新的卷宗。
“唐彦见李巧断气后逃逸回了成都府,等捕快找到他时,他母亲一直在包庇他,扬言用一百贯钱买李巧的命,如果李家非揪着不放,就一个铜板都不给他们这样的话。”
“所以当时的开封府县令,现今承事郎的张大人命人将唐彦抓回开封府县衙后,后者骄纵跋扈,公堂之上不但拒不认罪,还说等他东华门唱名后一定要报复回来等等,张大人便当众宣判他刺配充军,并将此时上报给包大人,要求治唐彦一家的罪。
下官说的句句属实,每一项都能记录在案宗之中,请太子明察。”
“这不是傻子吗”铁喜听完县令的话,忍不住说道。
县令跟着笑着“就是傻子,若不是早些认罪,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太子有所不知,开庭之日,整个开封府县衙外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要张大人替李家女儿讨回公道。张大人只是顺应民心而已。”
铁喜没有接话,透过卷宗和县令的话,他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一名花季女孩儿被县令之子用强杀害,这种事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会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不仅仅是因为死去的李巧是一名长相上乘的花季少女,更因为做出这种事的是县令之子,行事猖狂,毫无遮拦。
富人逍遥法外,穷人永远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这是所有人很朴素的一个认知,并且认为这个道理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读书的人才会那么多,拼了命想做官的人才那么多。
大家都希望变成欺负别人的那个人,但同时,被欺负的人也希望有人站出来能为他们反抗。
民心所向就是这个道理。
那位张大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案应该怎么判,至于唐彦说了什么话,根本不重要,因为这个结果可以上面的人,下面的人,大家所有人都满意。
铁喜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起来了“李巧的父母还在东京吗”
县令“禀太子,李氏一家就住在上水门。”
“唐彦领李巧吃饭的酒楼也没换老板”铁喜又问道。
“泰阳阁的经营一直很好,孙氏从未将其卖掉过,当初的伙计也未曾更换。”
铁喜想了想,将阿贰唤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点点头,迅速离开。
“太子殿下觉得此案有何不妥”县令疑惑的问道“莫非此时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