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笑道“这就说明,铁心源在哈密没有死战之心,他将母亲,妻儿看的比哈密国更重要。
我说过,只要给他足够的诱惑,他放弃哈密国不是不可能。
只要大宋和哈密国不动武,铁心源凭什么凭一己之力来撼动我大宋的根基”
话说完了,王安石不等文彦博给出反应,就拱手告辞,他在哈密已经习惯了骑马,跨上那匹从哈密带来的宝马,轻轻一磕马肚子,就一溜烟的回城了。
文彦博攀着一束垂柳再次朝赵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松开了已经绽发了一星绿色的垂杨,自言自语的道“再看看,再看看。”
赵祯手里的筷子没有目的的乱伸,王渐就不断地把装满菜肴的小碟子往赵祯的筷子底下推。
从昨日起,皇帝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
几筷子没有夹起一块春笋,赵祯就烦躁的丢下筷子问道“公主走到哪里了”
王渐连忙道“按时间算,此时还没过河呢。”
赵祯的胸口起伏不定,咬着牙道“这个不孝女,这个不孝女”
皇帝发怒的时候,即便是王渐也躲得远远的,低着头不敢应声。
过了好半晌,赵祯喘均匀了气息,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一连吃了两碗饭才停下筷子。
瞅着王渐道“朕还撑得住,撑得住不用别人帮忙,朕的江山依旧万世永固”
王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官家自然万寿无疆”
赵祯的眼圈渐渐泛红,喝了一口茶马上又恢复了帝王的本色,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白玉环递给王渐道“拿给公主。”
王渐双手捧过白玉环泣不成声。
自古以来,玉玦作符节之用,君王把臣子放逐到边境,若后来要他回来再辅助自己,就赐他一个“玉环”,盖“环”与“还”同音。
若与他决绝,不准回归,则赐他一个“玉玦”,因“玦”与“诀”诀别和“决”决绝同音。
如今皇帝赐下白玉环说明他依旧希望自己的女儿去了哈密之后还能回来。
一骑出了皇宫
赵婉抱着小儿子,拖着铁喜站在黄河岸边回首遥望开封,久久不愿离去。
王柔花陪在她身边,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尉迟雷指挥着车队缓缓地沿着浮桥过河,拉赫曼则守卫在侍卫外围,如同钢浇铁铸的雕像一般等候太后和王后过桥。
二月的黄河边依旧寒冷,也充满了愁绪,唯有不懂事的铁喜很想挣开母亲的手,去捡拾那些好看的石头。
冷平坐在马上矗立在黄河对岸,只要太后和王后过了黄河,他将作为先锋,为王后开道。
面对滔滔河水,战马局促不安,不断地用蹄子刨着大地,冷平却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不仅仅是他,随太后王后去哈密的宋人每一个都清楚这种离愁是如何的煎熬人。
就在铁喜极度不耐烦,准备大哭一场的时候,一骑快马从官道上狂奔而来,赵婉满是泪水的双眼顿时就变得明亮起来。
一身黑衣还能在近郊官道纵马狂奔的人,只有宫里的寺人大官。
王渐坐在马上,虽然被战马颠簸的狼狈不堪,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退过。
远远地看见车队才开始过浮桥,心头更是欢喜,尤其是看见一身白裘的公主依旧站在河堤上,心情更加的愉快。
远远地跳下战马,顾不上休息,快步奔上河堤,双手托着白玉环道“官家赐下白玉环。”
泪如雨下的赵婉取过白玉环,仰头看看天空,看都不看王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