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直亲自辨认了,那个挟长弓让自己狼狈不堪的武士,现在就像是一个破玩偶躺在羊皮堆里,艰难的喘气续命,至于另一个被他砍掉一根膀子的猛士只留下了一颗烧焦的人头和半条腿
“可惜了”
孟元直这声感叹由衷而发。
一个在战场上威猛无敌似乎永远都打不死的汉子,仅仅因为一时好奇,手里握着引发引线的火药弹想多看一会就变成了目前的模样。
再好的武艺和身手,在火药弹面前都成了一场笑话,一个能让王大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人的笑话。
孟元直听铁心源说过,哈密国的这些火器,不过是火药最原始的几种应用而已,即便是火炮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战场之王。
他无法想象铁心源描述中天崩地裂的火炮轰击场面,更无法想象无法熄灭的火油弹可以在一瞬间抽干空中所有氧气,让火油弹覆盖范围里的人窒息而死的模样。
他最近一直在练习如何躲避一种叫做子弹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子弹是什么,只知道这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听到火药爆破的声响之时,就是武士毙命之刻。
孟元直可以躲过近距离射出的羽箭,铁心源说这不够,必须要躲过神臂弩近距离射击才有希望躲过子弹。
孟元直穿着铠甲试过,差点出人命,大腿上多了一个两寸深的洞
野蛮人的英雄奥卡以一种玩笑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奥列格雄鹰一样孤傲的儿子,如今就剩下一口气,一旦这口气喘不上来,生命同样会结束。
哈密人军队开始庆祝这一场伟大的胜利,孟元直却坐在火堆边上,一碗接一碗的往肚子里灌酒。
铁心源的面孔被篝火烤的通红,隔着火堆对孟元直道“火器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孟元直把碗里的就泼进火堆,他喝的是烈酒,篝火的火苗一下子就窜起三尺高。
“火器是一种新的杀人方式,它杀起人来更加的方便快捷,还不分对手的身手高低。”
铁心源喝完碗里的酒笑道“总会出现杀起人来更加方便的武器,这条路人们还没有走完,你看着,以后一定会出现一颗炸弹,就杀死十几万人的武器。”
孟元直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打个屁的仗,你扔一颗炸弹,我扔一颗炸弹,大家全部死光去求,倒也痛快。”
铁心源哈哈笑道“真到了那个时候,除非出现疯子,否则这世上反倒没有仗好打了。”
孟元直醉醺醺的站起身,指着黑漆漆的荒原道“都是贱皮子,非要弄到大家都死光才开心。”
说完就醉倒在了羊皮上。
孟元直喝醉了,铁心源就不能再喝酒了,身在军营,必须有一个清醒的首领。
寒月升空的时候,冷平陪着铁心源一起巡视大营,枣红马蹄子踩踏在碎石上声音非常的清脆,在这个寂静的寒夜里传出去老远。
铁心源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好好地软土地不走,非要走乱石滩,马蹄子踩踏在碎石子上火星四溅。
“大王,等哈密战事平息之后,末将是否能走一趟大宋”冷平犹豫了很久才说出琢磨很久的想法。
铁心源摸摸枣红马那只完好的耳朵,安抚了它一下对冷平道“你有家眷在大宋”
冷平点点头道“您也知道,末将以前是杨令公麾下的一个旗牌官”
铁心源阻止了冷平的话笑道“想回去就回去,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觉得哈密给你的多,却不知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即便你一去不返,也不用觉得亏欠哈密什么。”
冷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