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尖刺毫无预兆的从他手里弹了出去,一声凄厉的狼嚎响起,握着长刀的阿丹弹簧一般的越过受惊想要站起来的战马,跳上了深坑,长刀一挥,狼头就被他斩了下来,温热的血喷在沙地上,有些掉进火堆里腥气四溢。
给火堆里添加了柴火,阿丹借着火光仔细的检查了这匹被自己斩首的狼。
狼的毛发凌乱而稀疏。
还好,这是一头落单的孤狼,老狼,如果是狼群就可怕了。
这里已经没办法睡觉了,血腥气会引来更多的饿狼,说不定狼群也会来。
有一点阿丹很清楚,即便是隔着二十里地,只要风中有一丝丝的血腥气,狼群也能准确的找到血腥气传播的源头。
晨星亮晃晃的挂在东边,再有半个时辰,天色就该大亮了。
这里已经没办法停留了,阿丹给战马喂了一些草料,喝了一些水,然后给战马的肚皮绑上肚兜,收起油布,用沙土熄灭了火堆,然后就立刻摸着黑沿着蜿蜒的河道继续向黑山深处走去。
凌晨的冬日里最是寒冷,风吹着雪沫子扑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阿丹不由得裹紧皮袄,用一根绳子将它紧紧的包在自己身上,即便在这个时候,右手的长刀未曾有一刻离手。
找到一窝蜂,并且收服一窝蜂为己用,这就是阿丹此行的目的。
昔日里前呼后拥的王子没有一个随从,这让阿丹感到非常的不方便。
尽管清香城里有的是来自大食的商队,阿丹却不愿意征召这些人。
商人因利益而生,也会因利益而死,出卖这种事对商人来说非常的普通,他们就是干这事的人,这是老师的教诲,阿丹不敢忘记。
相比之下,一窝蜂就可靠地太多了,任何哈密国的敌人,阿丹都认为是自己天然的属下。
自然,前提是要这些人臣服在自己的武力之下。
天亮的时候,阿丹再一次找了一处高坡四处了望,他的身体隐藏在一片枯草里,除了头顶的一只兀鹫之外,没谁能看见自己。
四野渺无人迹,即便是最勤快的狼群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觅食。
头顶的兀鹫双翅一收,箭一般的向下俯冲,阿丹的眼神一凛,快速的翻身上马,催动战马向兀鹫俯冲的地方狂奔。
绕过七八座丘陵之后,阿丹就静静的停在一个小小的山谷口。
四具冻得硬邦邦的尸体散乱的倒在地上,一群兀鹫正在用力的啄食尸体,每一嘴下去,肉沫四溅,吃的极为艰难。
阿丹跳下战马,向兀鹫群走去,这些大胆的畜生,不但不避开,反而伸长了脖子,呼扇着翅膀恫吓阿丹。
最嚣张的一只兀鹫被长箭钉在地上,惨厉的鸣叫让别的兀鹫一哄而散。
它们并没有跑远,就蹲在不远处的枯树上守护着自己的食物,它们只希望阿丹这个强者不要把所有的肉都吃光。
尸体身上残留的衣衫全是回鹘人的装扮。
事实上回鹘人和喀喇汗国人除了信仰之外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一个种族。
这四具尸体很明显不是被绑架勒索的哈密百姓,他们的武器就丢在一边,其中有一壶羽箭还完整的挂在边上的枯树上。
兀鹫只在乎肉食,地上散乱的丢着一地的银锭没人关心,只看装扮,就该知道这群喜欢在外野营的人都不应该是什么好东西。
哈密的回鹘人都有住处,哪怕是没人理睬的孤寡,都有官府给他们盖的土房子,寒冬里没人喜欢在外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