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还知道拱拱手向人家问好,巧哥儿这时候已经变成猪哥了。
这座店已经完全变成契丹人的店铺了,从店里的陈设变化就能看出这一点。
铁心源坐在一张黑熊皮上,却感受不到半点的炎热,那张熊皮冰凉而滑顺,掀开皮子之后他才发现皮子底下竟然放着好大一块冰。
外面热浪汹涌,帘子里面却有些微微的寒气,这样的温度最适合痛饮梨花白这样的美酒了。
看到契丹人出现就是收获,铁心源不打算再多问别的了,一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就太糟糕了。
他甚至能够猜到邓八为什么会死了,一个在东京城支撑孙羊正店二十余年的人,把这座店铺看成是自己的产业那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突然有一天有人跑过来让他滚蛋,不论是谁心都会不舒服的,更何况邓八认为自己在东京城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可以不在乎自己原来的东家了
一个穿着皮袄的光头契丹人正在分羊,手脚麻利至极,几刀下去,那只羊就被分成整整齐齐的四份被青衣侍女端上了客人的桌子。
巧哥儿总想拉住侍女问那个葫芦一样的女子到底是谁,铜钱扔出去了不少,那些青衣侍女总是拿走了银钱,留下傻乎乎的一无所知的巧哥儿坐在那里喝闷酒。
梨花白被装在冰碗里面端了上来,喝一口清冽如晨雾,下肚之后又会产生丝丝暖意,熨贴心肺,只是喝了三碗酒,铁心源就已然有了醉意。
取过象牙筷子敲着杯碟纵声唱道“醉蓉初莹凝脂面,酣天酒、芳脸潮红。
何妨判饮,与花双醉,醉似花容意。”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再加上又有了三分醉意,这半阙富贵词唱的极为婉转动听,尤其是最后一句拖着长音让楼里的宾客都停下杯筹等待下面的半阙。
这是出于礼貌,而不是因为这半阙词有多美,平日里总有文人墨客在孙羊正店或者引吭高歌,或者挥毫泼墨,甚是风雅。
孙羊正店的四面墙壁上全是碧纱橱笼罩起来的名家笔墨。
铁心源很想在上面写点什么,但是啊,不论声望,和能力都不被人看好,也就没有资格在上面涂鸦了。
唱完了半阙词,铁心源就和巧哥儿对碰一碗酒再次慢慢的啜饮起来,至于别人是不是等得心焦是他们的事情,与自己兄弟无关。
但凡是文人,都有一些完美倾向,听到了上半阙词,听不到下半阙,就心痒难熬。
青衣小婢娇笑着过来扯扯铁心源的衣袖,看样子是希望他能把下半阙词一起念出来,免得那些大老爷心焦。
眼色迷离的铁心源笑道“你这个贱婢可以求我啊,如果你求了,我就再唱。”
青衣小婢见铁心源不肯又娇笑着离开了,笑的更花一样灿烂。
巧哥儿碰一下铁心源道“你干嘛笑着骂人你平日里不这样啊。”
铁心源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些青衣小婢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巧哥儿一口喷了出来,被早就有准备的铁心源用袖子挡开。
“你的意思是说,这群漂亮女子都是异族人我看她们长得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太多了,你看看她们走路的样子,是不是步履很碎你看看她们走路的时候是不是习惯性的弯着腰你看看她们走路的时候两只手放在什么地方
另外,她们剃光了眉毛,眉毛全是用黑笔画出来的,你这个色中饿鬼盯着人家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