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薄霁怎么会发脾气呢他多柔弱啊。
他楚楚可怜的表情里,带着真实的不解。
见鬼了他又没见过池礼的室友岁凛,也没骗过岁凛的感情,怎么岁凛那个嘴和榴莲的壳一样全是刺啊
他深吸口气,神色惶惶,羞赧裹挟着落寞。
微微垂着头,露出他纤细雪白的脖颈,后颈处的发丝在阳光下毛绒绒的。
岁凛一眼看破他的花招,更气了“你”
他刚从床上爬起来,他连脸都没洗,头发也没弄,现在不是做出来的蓬松卷卷,现在是炸着毛的。
他狼狈兮兮地对上t恤领口的位置刚好露出凹陷的锁骨,甚至喷了一点香水的茶里茶气的程薄霁,他真想对着程薄霁的脑瓜顶咬他一口。
给他咬秃
不过,不用他做什么,局面马上就更乱了起来。
因为池礼回来了。
他是坐车回来的。
江沅大学的占地面积很大,不仅有一片后山,校内还有三个湖。
这么大的地方,教学楼和寝室楼林立交错,总不能叫学生到处步行。不光费鞋,也费学生。
于是大学生各显神通。
油车电车自行车、电动自行车、电动摩托车、滑板、轮滑鞋
没搞这些的,学校也很有责任感。
江大有好多那种动物园里的游览观光车,这种观光游览车吧,一般是正着三排位置,屁股那里还有一排反着的位置,能载十五人左右。
敞口的,带扶栏,左右透风,开起来咣咣铛铛的,坐满人了就支棱得和圣诞树似的,车和学生都龇牙咧嘴的。
这玩意儿绿白色的,全校遍地都是。也没有行驶路线,招手即停。可以刷一卡通也可以扫码,一次一块。
想去哪儿就和司机说,司机人脑规划路线,满校园送人。
江大的学生管这车叫松树车,因为坐满了人和炸毛的松树一样。也有嫌拗口,就叫小绿车的。
池礼就是坐这车回来的。
他不是自己光杆一个人哦,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张牙舞爪的。
池礼去了农学院试验田,发现有值班老师在,老师听说池礼想认领缝隙的土地种菜,就先帮着池礼领了点工具。
有铲子,三叉铲、窄铲子、宽铲子,有锄头,还有耙子、手套、育苗盒、洒水壶、喷雾瓶、园艺剪
值班老师还送了他一个迷彩的大斜挎包,来装东西。
于是池礼左手拎着锄头耙子,右边扛着一个带靠背的红色木椅子,肩上挎着包。
如此震撼的造型,再配上如此震撼的一张脸,他坐上车的时候,全车人都给他行注目礼。
他回来了,就在研究生宿舍门口下了车。
池礼肩膀一甩,把椅子扛得更高一些,拎着锄头和耙子,从车上蹦了下来。
路过的人都不自主地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他。
岁凛清楚地听见程薄霁在他身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薄霁能不倒吸气吗,他看见池礼灰头土脸地“妈妈我挖地回来了”的造型,一口气哽在了心口。
这是怎么了一晚加一早没见而已,看上的漂亮鳄鱼皮奢侈品包怎么成这样了怎么像逃荒的
岁凛抱着胳膊。他还穿着睡衣睡裤呢,墨绿色的真丝料子在阳光下有着莹润的光泽。
“你怎么回来了”
“我先把东西搬回来。”池礼说话间就要上楼,他特别忙的样子,“我还要借一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