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拎起筷子根敲人的熟练度,丝毫不逊当年执掌课堂时的威风。
“他都二十了,你还抱还抱没大没小的,成什么体统”
虞煊顶不住连敲带骂,起身藏在姜潜身后,楚楚可怜“奶奶您怎么这么封建呢,不就是跟我弟开个玩笑么”
就快嘤嘤嘤了。
呵呵,你就装吧
姜潜任凭姐姐缩在自己背后装无辜,想起了几年前似曾相识的场景。
早已顺利度过失学危机的少年,跨在墙头,冷眼俯瞰着几个坏男孩欺负邻家的小伙伴。
然而姜潜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这很不和情理。
脑部受到创伤以前,即便他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勇气,也会对这种恃强凌弱的情形感到愤慨和不耻。但在当时,他却连同情那个受欺负的小男孩都做不到。
他觉得男孩儿不值得同情每天走路都不敢抬头,被人多看一眼都要脸红,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好欺负”的生物信号。
活该被盯上。
“咦,那不是小军吗都谁在欺负他,你怎么不喊人”
不知何时,虞煊也趴在了墙头。
她今天换上了姑妈从国外寄回来的小洋装,白色小皮鞋油光锃亮,像从童话世界穿越来的宫廷女眷。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潜不屑道。
这份“不屑”,更多是针对虞煊,明明跟这个家庭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居然被她飞上枝头当了大小姐。连远在国外生活的姑妈都惦记她。
“你们一起玩过呀,你忘了吗”
“虞煊,这儿没别人,咱俩就都别装了吧。”姜潜直接把话挑明,“没好处又没意义的事,我才不会做。”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结束对话了。
不料,虞煊却难得认真地纠正他“是有意义的。”
姜潜微微皱眉“有什么意义现在冲出去,等那几个家伙下回连我一起揍吗”
他发现虞煊眼中又出现了那种看待失败者的目光。
“你有那么多方法欺负我,却对小伙伴被人欺负束手无策”
我欺负你姐姐姜潜闭口不言,当耳旁风。
沉默半晌。
虞煊无比失望地丢下一句“姜潜,你真没种。”
然后她用双手攀住墙头,用力一撑,伸直胳膊,将自己的长腿骑上来,在姜潜不无惊讶的注视下,敏捷地翻身跳落在对面。
接着,她做出了一件在姜潜看来十分违和且愚蠢的行为双手叉腰,对着一群坏男孩儿大喊“放开那个弟弟”
这行为甚至让姜潜有点恼火,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家庭地位方面败给了一个聪明的女人。
结果
眼见虞煊大义凛然地拦在坏男孩儿们和小军之间,挽起袖子,和男孩子们大打出手,并以一人之力把好几个男孩子逼退,姜潜由衷地被惊到了。
最后,虞煊举着半块转头砸在几个坏男孩逃跑的路线上,宣告自己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姜潜从墙头跳下来,走向脏兮兮却得意洋洋的虞煊。
这时候小军已经趁乱逃掉。
姜潜毫不留情地嘲讽“等着挨骂吧,上千块的新衣服就这么被你毁了。”
“被你解了围的家伙,连句谢谢都没跟你说就跑没影了。你告诉我,你做这些的意义在哪儿”
虞煊抹了把脸上的污渍,无所谓地笑道“他只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