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外贸部的小林今儿一天搅和黄了十几单买卖”
“啊那不是胡闹吗外贸部不管”
“为什么要管她前脚把外商带走,后边就有外商上门哄抢配额,她还把好几家纺织厂印花了的残次布都给卖了呢”
“啥哪个外商那么缺心眼残次布买回去干啥”
“嘘别乱说,那怎么是残次布呢那明明是致敬后印象派画家梵高大师的艺术品。”
两个唠闲话的同志背后一紧,转回头就瞧见了林念禾笑盈盈的眼睛。
“艺术品”
“印象派”
二位看看彼此,再看看林念禾,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残次布他们见得多了,有的是勾丝不平整,有的是染花了,图样重叠或混色了纺织厂也会卖这样的残次布,不要布票,价格也低,许多人都买过,用来做里衣、内衬或被罩床单都不错。
他其实没受什么伤,就是最开始摔那一下挺疼的,其他的拳脚只是看着热闹罢了,实际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眼镜虽然做得精致,但被看的人多了,肯定会露馅的嘛,毕竟那“眼睛”不会眨动。
后来,据目击者指证,就在今早外商蜂拥入场时,这个姑娘当着所有外商的面儿把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健壮男人摔在地上捶了一顿。
常士弘他们住的招待所一间屋里挤了八个人,他们这还算幸运,有的实在找不到床位,就在走廊地上铺张席子睡。
林念禾完全没有羞愧感,甚至还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这次这是临时起意,回去了跟纺织厂研究一下,再有这样的瑕疵布可别随便处理了。”
临时起意
牛娃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他靠在林念禾身边,嘴角上扬,眼睛格外明亮。
最初的时候,厂家看她一副非要把合同往崩了谈的架势也很懵,但每次林念禾离开后不久,总会有一至五个不等的外商恰巧听说了他们尚有配额赶来抢夺。
而且,那样布她看了,花样有些重影,影影绰绰倒是有些别样的美。
“哦,这样啊。”
泡在艺术中长大的妮诗觉得这是自由、是个性、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级美,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竟然用普通布料的价格买到了这样的艺术品。
常士弘看到温岚,不自觉的戒备起来“我嚎什么了那不是为了表演真实么”
今天,就在她跟着妮诗离开一间谈判间的时候,沪市纺织厂的付芹拿着一小块样布过来找林念禾。
林念禾忧伤的低头打了个哈欠“别看我啊,我想睡觉。”
“找我什么麻烦我一直拦着她不许她买,她非得截胡,怪我没剁了她签合同的手咯”
看着那些纺织厂的厂长一个个眼含热泪的望着林念禾,妮诗心情甚好他们这是没办法帮林念禾了在愧疚。
尤其那些外商后边还总跟着个人说什么“价高者得”。
那效果,可比拿着个大喇叭直接在外商耳朵边喊好多了。
偏偏提出如此欠揍建议的人一直安然无恙,因为她旁边还跟着一个把“打一架”写在脸上的姑娘。
翻译同志今天太闲了,脑子有些发木,闻言下意识就翻译了出来“她说这就是她要的致敬印象派画风的图样”前半句话说出口,翻译同志立即捂住嘴,死活不把接下来的话翻译给妮诗听了。
他没说林念禾的名字,温岚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哦,你说禾子啊,她被叫去开会了。”顿了顿,温岚又补充一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