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飞的盆毫无意外的丢了。
他倒是看得开,连一丝不快都没有“丢就丢了呗,回去了找二叔做一个木盆照样用嘿,我那盆还是我二姐新发下来的呢,估计捡到盆的人能挺乐呵。”他甚至都没觉得是有人故意偷拿的。
相比于盆,他更在意沧桑大叔和他的女儿“叔,票给你补好了,你和丫丫就在这边歇着,有什么事儿你就喊我。”
沧桑大叔摆着手,不敢收“使不得使不得,这可老些钱了,我还不上。”
“哎,买都买了,你俩回去坐着人列车员也不能把钱退给我,”谢宇飞说,“您就踏实住着,孩子病了折腾不起,别再严重了。”
沧桑大叔也害怕女儿出事,却实在拿不出票钱,无法,他便让谢宇飞给他留了个地址,说以后挣了钱给他寄过去。
谢宇飞压根儿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儿,随手写下了十里大队的地址应付过去便作罢。
小姑娘的烧是第二天退下的,到底病了一场,她没什么精神,偶尔难受了才小声的与父亲说一句疼,不哭也不闹,乖得让人心疼。
晚上,小姑娘和她爸爸到站下车,父女俩走之前认真与谢宇飞三人道谢告别,他们俩下车后也没立即离开,站在月台上目送火车远去。
沧桑大叔捂着里兜的字条,眼眶泛红。
小姑娘拽了拽爸爸的手,软乎乎的问“爸爸,大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呐”
“是恩人。”
“那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应该不会了。”
半年之后,谢宇飞收到了一笔汇款,他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火车上的事,便按着汇款地址把夹在相册里半年的照片给他们寄了过去。
那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交集。叫丫丫的小姑娘把照片珍藏了一生。
“兰县站要到了,下车的同志拿好行李”
火车站外,李大和拧着眉头睨着一旁不停搓手的汪潇,不知第多少次表达不满“可显着你了。”
汪潇只管傻乐,完全不理会这种没有意义的挑衅。
“队长叔”
脆生生的京腔,把李大和拽回到了去年五月。
不过这回小崽子没背太多行李,用不着他把她拽起来。
他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嗯,被风吹的。
林念禾裹着军大衣,冻得脸蛋通红“队长叔,好冷呀。”
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在下雪,呼啸的西北风瞬间把她吹清醒了,冷得要命。
“不是让小谢告诉你得多穿点儿衣服么,”李大和没好气的说,“你就嘚瑟。”
“嘿嘿”林念禾笑着,转头又朝汪潇打招呼,“汪叔,您也来啦。”
“哎哎,来了,怎么样路上累着了吧饿不饿去国营饭店吃点儿再回去吧”汪潇满眼都是林念禾,他想说孩子你吃苦了,但仔细一想,林念禾是回京城,怎么着都不可能吃苦啊。
“不饿,在车上吃了的。”林念禾笑着摇头。
他们这儿说了好半天,苏昀承和谢宇飞才扛着大包小裹跟了过来。
“好家伙,你这是把家搬过来了。”李大和倒吸口凉气,把烟袋锅子插到腰带上,伸手帮忙拿行李。
李大和是赶牛车过来的。因为建厂房的缘故,路上的雪被拖拉机和卡车来来回回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压实了,这倒是方便了乡亲们出行,因为牛车又可以用了。
镇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汪潇解释说“男人都去工地了,女同志基本都在做头花,小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