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人一蝙蝠的交流,别人看不太懂。
董锐转头就对贺灵川道“它从石胄头上空飞过,见到了炊烟。过不多时,那里的守军就吃上饭了。”
“现在就吃上大锅饭了”万俟丰摇头,“有欠考虑。”
“石胄头城内,从平民到军队都饱受煎熬,杨蒙心疼自己的士兵,无可厚非。”贺灵川笑道,“从慈不掌兵到爱兵如子,这中间的尺度不好拿捏。”
“喂,等一下”董锐不解,“咋个欠考虑法儿”
他知道石胄头城内早就无米下锅,连鼠蚁都被捕食干净。这时候得了粮,煮起来吃有什么错
“杨蒙太心急了。”贺灵川解释,“倘若他们的敌人不是刘城守,城内升火、军队用饭,敌人以为城内粮食充足,围困无望,说不定就此撤军;但刘城守对石胄头知根知底,他只会以为杨蒙等人吃尽存粮,准备要背水一战。所以,今晚城外一定会提高警惕。”
董锐懂了。敌人都有准备了,还能叫作偷袭吗“姓杨的还是太嫩噫,那你送粮食给他作甚”
“送不送粮,都不改变今晚的结果。让石胄头的军队吃饱一点,晚上打仗也有力气。”贺灵川冲他微微一笑,“你才是左右战局的人。”
董锐被他说得挺胸抬头。
“还有多久生效”
“快了。”董锐抬头看向地平线,月亮已经升起,“天黑之后吧。”
刘城守傍晚下令,全员整装待命。
这个命令已经连下三四天了,以至于有些士兵听到的第一反应不是立正,而是打了个呵欠这几天压根儿就没睡过好觉。
有个士兵刚勒紧裤腰带,忽然腹痛如绞,人就弓成了虾米。
不好,来、来势汹汹
他拔腿就往外跑,顾不上同伴正在跟他说话。
一二三四五
跑出十来步,离茅厕还远着呢,他就撑不住了,左顾右盼,见附近就有个帐篷,于是边跑边解裤腰带。
妈嘞,刚才绑那么紧干什么,现在解都不好解开。
一句话没骂完,菊后一松,裤裆一暖
他两眼一黑
完了。
一名将领正好走出帐外,见他蹲在这里,不由得大怒“找死”
话音刚落,路过的两名巡兵突然也弯腰抱着肚子,哎哟起来,有一个直接吐在地上,溅到了将领的靴子。
他们的症状并非个例。
不久之后,刘城守就接到急报
“大人不好营内百多人突然吐泻不止”
刘城守一听,立刻就让传军医、查饮食,禁止军队一切吃喝。
他的措施不可谓不正确,但短短一个时辰内,军营内上吐下泻的人数依旧暴增,就好像这种病也能通过呼吸道传染似地。
前头就说过,刘军的茅厕选址不妥。如今四五百人一起泻肚,哪里还来得及排队如厕
能冲去营地外再下蹲的,都算很有公德心了;多数人刚刚吐完,甚至来不及解开裤头,就一泻千里。
今晚风向又变了,没过多久,整个营地都飘着酸腐的恶臭,便是好端端的人闻了,都忍不住要作呕,比如刘城守。
他赶紧拿出隔臭的香珠别在腰间,这才把恐怖的生化攻击隔绝在外。
整个营地人影幢幢,刘城守精心营造的井然有序,已经荡然无存。
“服药,快让他们服药”刘城守大怒,“必定是姓杨的下毒哨探和营门值守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立刻换人再派人盯紧石胄头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