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船,徐则寿就问陶凛“老陶,你怎么想”
“顺得很,不出所料。”贺灵川遂将下午与两大匪首的会面情况,简单向领导汇报。
孙茯苓仔细听完,才笑道“难怪温先生那么生气,你对水匪们确实宽容。”
两名匪首站起,还跟贺灵川礼貌作别,这才带着一众手下转头进入水泊。
但徐则寿转眼又咬牙道“伏山烈一心想吞并做大,对我们越来越不客气,我听说他在贝迦也是一员杀将。要是任由他继续胡来,陶寨主,那么多消失的小帮小派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这与好人坏人无关,与他坐在什么位置上有关。蛇无头不行,但蛇有两个头也不行,蛇身到底听谁的总要分出个主次来嘛。”贺灵川笑道,“温先生管民政,我管军政,按理说是平起平坐。但我年纪小,又是钟指挥使新提拔上来的,乃是温先生眼中的末学后进。他认为资历比我深,当然希望我对他恭恭敬敬,虚心接纳他的意见。”
不过圆饭桌上已经安置好一口粗陶边炉,底下加了炭,上面加了盖,汤水咕嘟咕嘟已经烧开。
“她找你回家吃饭。”
“夫子托我问你,今晚忙不忙”
“好得很,洗手吃饭了。”
“钟指挥使和红将军放你到玉衡城历练,事先多半交代温先生好生扶携你。这半年来,他应该对你很不错吧结果你两句话就气坏他了。”
“这姓贺的不该是个傻子,给出这么多好处,还是为了招安”陶凛也在思索,“他怕我们跟伏山烈站到一起去。回过来说,我们要是答应贺统领的条件,就是跟伏山烈公开对立。”
“你也没跟他讲清楚罢”
家里有他想见的人。
秋寒如水,入夜的山路就结暗霜,一不小心就滑个哧溜。
因此西芰伪军还会继续在泷川商路上作乱。
贺灵川就去檐下的水缸洗净双手,陪她一起去了厨房。
吃完了肉,才好烫菜。
他过家门而不回,迳直推开孙夫子的院门。
院子很大,檐下的灯笼照亮近处的木槿花,池塘里的大胖鲤鱼睡眼惺忪,听见贺灵川的脚步声也只是懒洋洋地摆了下尾巴。
红隼来了。
从山下到山上,这距离可不近哪。孙夫子真是个小富婆。
徐则寿笑道“不错。届时扔下腰牌,我们再回泷川便是。”
温道伦很清楚孙茯苓和贺灵川的“友谊”,就想通过她这个中间人来缓和关系。
“就像姓贺的所说,试试也无妨。”陶凛也有些心动,“反正麾下人马都在,玉衡城敢出什么诡计,我们立刻就反”
“你和温先生分歧这么大么”温道伦对贺灵川的评价,是足智多谋,然年少气盛。
直到他们离开,贺灵川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收工,回玉衡城”
“嗯”孙茯苓有点惊讶,“这话是怎么说温先生是个好人呢。”
简洁,明亮,案头上还摆着一瓶新折下来的大丽花。
但望着上方那一点光,贺灵川却走得很惬意,靴子踩在砂石上,咯吱咯吱。
“身体怎样了”贺灵川一抓她的手,还是凉。
眼前的茶都凉了,徐陶二人仍不敢喝。但一开始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知何时已经消解。
不仅自己不能劫掠商队,还得防止其他水匪冲过来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