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淳华复读一遍“邀你,留下了”
贺越也好奇“他们收你入门了”
“算是吧。”
“哥,你因祸得福啊”贺越虽觉哪里有异,但这会儿还是替他高兴,“从前我和莫折先生还建议你投师穿云阁。然而嵘山宗大宗大派,比穿云阁强上几倍不止,这可是个好机缘”
几个月不见,这孩子搭上嵘山宗了。贺淳华眼里有探究之意“你拜在哪位名师座下”
贺灵川咧嘴一笑“薛掌教说,我与他有缘。”
这话说得含湖,别人一听就以为他拜薛掌教为师。然而贺灵川这个“缘”字,指的不过是志同道合。
薛掌教肯卖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当然不会因为一面之缘,也不止是因为他解决了七十年蝉灾。
在场三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应夫人美目一下子瞪圆“掌教这道门掌教,亲自收你为徒”
贺灵川哈哈大笑,拍桌道“我就知道老娘会是这个反应,这一趟日夜兼程赶回来,值了”
应夫人大怒,用力揪他耳朵“你个混小子几月不见胆儿肥啊,敢消遣娘亲”
贺灵川哎哟两声,又对贺越沾沾自喜道“你要不要也进嵘山宗门下我可以替你引荐。等到薛掌教百年以后,这道门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了”
贺越啼笑皆非,明明老哥在胡说八道,不知自己为什么还有点心动“这个”
应夫人呸长子一口“什么你们的我们的,道门是这样传承么”
贺灵川挟了几片酱牛肉,不以为然“道门传承,和家国又有什么两样”
细品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贺淳华心头疑云越来越浓,干脆问道“你是跟随嵘山使者一起回来的”
“我不是跟着嵘山使者一起回来。”贺灵川放下快子,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冲三人晃了晃,笑得越发灿烂。
“我就是嵘山使者”
说罢,他把令牌扣在桌上。
饭厅里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只有贺灵川吃酸辣汤粉的声音,吸熘吸熘特别突兀。
“你什么”应夫人的声音反而轻了,“再说一遍。”
贺淳华一把抓起桌上的令牌,仔仔细细观察好几遍,唯恐看错一个字。
贺灵川拿巾子抹了抹嘴,一字一句特别清楚“我说,嵘山派我回来,磋谈借款事项”
贺越定了定神“那么下午与典客令王大人会面的”
“对,是我。”贺灵川笑得好生惬意,“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还跟我拉关系,说本朝也有姓贺的大员,我们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
“胡闹”贺淳华拍桉而起,“你怎好这样消遣王大人”
“胡闹”贺灵川笑容不变。他把岑泊清拖下水的时候,没人骂过他胡闹;他把青阳国师害进天宫大牢的时候,没人骂过他胡闹。
他大闹天宫、炸掉摘星楼的时候,还是没人骂过他胡闹。
他懒洋洋道“我使用的都是官方用语,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过,老爹你这是拉偏架。”
贺淳华死死盯着他“今天午后,你就随我前去致歉”
贺灵川指了指贺淳华手里的令牌“老爹,你要嵘山的特使去给典客令致歉吗什么理由呢”
“你”
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