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顺手拿了一个金丝半脸面具备用,然后进入西二厢房。
这里陈列的拍品都是兵甲戈武,有些宝光闪动,看品质不在他的腾龙枪之下。
展位中还有十几柄蛟首刀剑,分别标注出处,应该都出自名家之手。有些嵌金镶玉,比他的浮生精美多了。
看到它们,贺灵川也明白伏山越在千星城废墟看过第二幕幻景后,为什么没对他佩戴的蛟首刀起疑心。
蛟首、睚眦,都是最常见不过的刀饰了。
这里最夸张的是一副山纹黄金甲,每个“山”字形的金片都擦得熠熠闪光,从老远就能闪瞎人眼。贺灵川看过这套宝甲的说明,它以交丝嵌接,还缀有玉珠、砗磲、玉珠等组成的阵法,有轻身、洁净、勐固、水火不侵等特效。
也就是说,它有自动清洁功能,穿几次也不用洗。
这么奢侈的铠甲,当然不是用来打仗的。它隔了这么远能亮瞎贺灵川的眼,那么在战场上自然就能照亮敌人的眼,谁穿上谁就是发光的靶子。
所以它是一套仪甲,也就是在朝礼、阅兵、阅典时穿用,以彰显主人威仪。
这种金外其外的效果,让贺灵川一下子想起白子蕲骑乘的那头照夜灵鹿来。
越是名流豪贵聚集之地,越追求吃住用行的奢美华丽。贺灵川看了看价格,恩,果然买不起。
他再转头,就看见了松阳府主指派的任务。
丽清歌都提醒他这是个熟人,贺灵川并没有失态,但心底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没错,这是个熟人,战场上的熟人
年赞礼
贺灵川是万万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鸢国前征北大将军、浔州牧。
时隔大半年,年赞礼看起来更加瘦削,颧骨更高,目光还有些阴沉。他独自浏览拍品,身后只跟着一个卫兵。
贺灵川记起邯河大战出人意料的结局,好似对他的打击很大。
此时厢房内走过几名贵族,都是前呼后拥。年赞礼扯开笑容向他们打招呼,但人家只是点点头,连个眼神都没多分给他。
年赞礼好似已经习惯,不愠怒也不恼火,只转过头接着观看展品。
贺灵川光看他的背影,都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看来征北大将军在灵虚城混得不怎么好嘛。想当初,他派儿子年松玉陪孙孚平来黑水城,在贺淳华父子面前摆足了谱、逞够了威风,如今身在异乡却这样落寞。
时过境迁,可嗟可叹。
是了,他是自行投向贝迦国,并非灵虚城主动招揽,虽然最后上报胜功,但手中精锐已在邯河战役折损得七七八八。
手下已无精兵的降将,怎能令人才济济的贝迦高看他一眼
话说回来,丽清歌居然要自己接近这个人
贺灵川想了想,见年赞礼像在观看一套双刀,又像在出神,就直接凑过去道“这刀追求形美,厚薄无当,并不好用。”
那刀刃打磨得亮如秋水,刀柄镀金,还嵌了三颗绿松石。刀形乍看十分完美,可在贺灵川这等老手眼里,至少有三处太薄,砍削硬骨时容易断裂。
拿这刀杀头,不合适。
年赞礼瞟他一眼,点头
“华而不实,在战场上就是个笑话。”
贺灵川笑道“若敦园发卖都是这种货色,我真要失望了。”
这话突出一个“我”字,年赞礼果然顺着问“阁下是”
“我叫贺骁,赤鄢太子参谋。”
年赞礼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