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人,不都是夜里作法害人么
程俞不语。
他疑心对方手里也有梦魔,甚至比百面还要厉害。
吴伯又道“这么硬挺着也不是办法,您都调息好几次了。”
正常人缺觉都难受,像程俞这样重伤在身还想强行清醒,恐怕最后是昏倒收尾。
吴伯又道“我家少爷刚刚出发,亲自去找这姓贺的了。您要不要趁机睡一会儿”
此时贺骁要应对岑泊清,应该抽不出手来暗算程俞。
程俞听了,也觉得这是个办法。
这口气一松,头脑更加昏沉。
“那我睡一会儿,你找人坐在院中,盯好绳铃阵”程俞慢慢挪到床上,“无论哪个方位的绳铃响了,那就是有看不见的邪祟靠近,要赶紧把我摇醒。”
他早就在屋里设了些符阵,并且命人在屋子四角、院中四角、院外四角,各扯一条红绳绕好,再分别系上十八枚、三十六枚和七十二枚银铃。
那就相当于三个正方形层层相套。
说来奇怪,铃铛挂起来之前还会叮当作响,守门人心想这不得吵死,但红绳扯紧之后,它们全部静止。
今天风不小,但一百多枚银铃居然一个都不响,怪哉。
程俞交代完,就躺到绳铃阵正中的床上。
他实在太乏太累了,一秒入睡。
吴伯即派两人守在院子里,每过两个时辰就有两人过来跟他们换班。
时间慢慢流逝。
吴伯自己伸了个懒腰,想着还有事要办,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就听到细脆的铃声。
叮叮叮
好像是从东边传来的。
一开始只是最外围的绳铃响了,两次眨眼的工夫,中间层的绳铃也跟着响了。
吴伯不敢耽误,一步跨到床头,用力摇晃程俞肩膀“醒醒快醒来”
只要这厮不睁眼,他不介意多扇两个耳光。
程俞鼻中忽然流出鲜血。
吴伯吃了一惊,以为他到底中了暗算。
不过程俞还是睁开了眼。
就在他睁眼瞬间,清脆的铃声戛然而止。
边上三人抬头,都觉诡异。
程俞没睡多一会儿,精神头还是不好,这就有气无力“我睡多久了”
“一刻钟。”吴伯沉声道,“他居然真地来了。”
睡这一小会儿,对重伤之身来说还不如不睡。程俞按了按昏沉的脑袋“我都设了符阵,一般的咒师跟踪不到这里来。”
那几道符阵就像迷宫,造诣弱一些的咒术师都会被困死在里面。
吴伯奇道“他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看起来武技不错,也不像精擅咒术。身边那几个侍卫,就更不像了。”
“会不会咒术,外表怎么看得出来”程俞没好气道,“再说,精于咒术的也未必是人。”
“那么,现在怎办”
程俞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螺壳。
这螺壳几乎是清透无色,但壳子里面雪片飞扬,好像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雪。
螺壳正中还有一座小木屋,门窗紧闭,里面透出温暖的光。
若贺灵川在此,大概会把它认作一个雪景球。
螺口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塞子。
吴伯也好奇道“这是什么”
“梦乡。”程俞还有些舍不得,“这是一个固定而封闭的梦乡,其他咒术或者梦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