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河的目光也在贺灵川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多作停留。
温道伦离开后,贺灵川的目光顺势落在了后方经过的钟胜光和红将军身上。
经历过渊国遗址的幻景后,他越觉钟胜光身上谜团更多,并且与神明弥天之间的关系也扑朔迷离。
现在,大方壶被钟指挥使藏在哪里呢
所有酬神导致的后果,都会这么复杂吗
察觉到他的目光,红将军忽然道“看什么”
即便隔着面具,贺灵川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盯住自己。此时干戈厅的人已经快走光了,他直接回答
“如果按您的计划进行,国君还下令迁安,那要怎么办”
他这话说出来,钟胜光和红将军互视一眼,知道他摸到了思路。
红将军似是笑了两声“迁安有什么不好”
“想完全打通东返之路并不容易。”贺灵川很干脆道,“否则我们早可以东返,何必等到现在”
钟胜光盯着他道“你觉得,红将军的主张不妥”
“如果未尽人意”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无功而返,为何不可以承受”钟胜光笑了,“你觉得,我们从没吃过败仗”
“兵无常势,最忌尽善尽美。”他一字一句,“天下就没有这样的好事。”
贺灵川低下头“受教了。”
“回去吧,今晚多跟家人团聚。”钟胜光道,“马上就要出发,这一仗至关重要。”
“是。”
离开干戈厅时天色已黑,文宣阁闭阁,贺灵川只好揣着两本书往回走。
路上他还拐了个弯去南门广场,看望那棵具罗树。
小树长势良好,油绿油绿的,树冠里多了一窝麻雀,主干上多长了一根新枝。
跟它的突兀出现相比,现在它的表现又太寻常,好像和一棵普通的树没甚区别。
大方壶要一棵具罗树干什么贺灵川总是想不明白。
既然走到这里,他干脆去霜河酒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饭。这里依旧人声鼎沸,大家纵情谈笑,丝毫不知新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这一次,还是盘龙城主动挑起的。
中间还有几名战友过来吃酒,其中之一正是跟贺灵川同探血肉堡垒的段新雨。
这时段新雨已经完婚,新婚妻子正是被贺灵川一句“不是蠢就是钝”气跑的姑娘。
段新雨婚后的生活相当美满,小娇妻一提起贺灵川就咬牙切齿,令他心怀舒畅。因此他见到贺灵川那是相当热情,抓着他连声道谢。
他敬几杯,旁人再敬几杯,贺灵川这顿饭不得不加时到两个时辰。
毕竟他很清楚,下一趟远程奔袭过后,或许有些人就不在了。
回到家中,他刚推开门就见到矮墙上透过来的光
隔壁亮灯了。
孙茯苓回来了
贺灵川赶紧打清水洗脸漱口,又捋了捋被风吹得毛躁的头发,才趴到矮墙上敲了敲瓦片
“孙夫子在家吗”
“不在。”
“”
吱呀一声,孙茯苓推门出来,一袭白衣,披散的秀发半湿。
她仰头看向贺灵川,月光照在她秀颜上如照脂玉,朦胧生辉。
贺灵川立刻想起渊国故址那一夜的月华,也是这样熠熠满晕。
“什么事呀”孙茯苓等他好一会儿,只得开口问。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在。”
“今晚本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