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张嘴,就是瓶子开口了。
洪承略顺手拿起茶杯,往瓶里倒了点儿水。
瓶子立刻褪去灰朴朴的石质外皮,露出羊脂白玉的底色。「它也对灵力有反应,但你我全身的灵力加在一起,也唤不醒它。」
年赞礼收回元力,瓶子在三息内又变回了原样。
「要吞半江水,这件宝瓶如何使用」
「只有两种力量能驱使这件宝物开动全效。」洪承略正色道,「要么是海量灵力,要么是海量元力。」
否则过去几年他在鸢北过得那般窘迫,早把瓶子卖掉换钱了。
他辞官以后就没有元力了,不能令瓶子显出变化,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不值钱的劣制手工品。
至于灵力,呵呵,全天下谁还能有「海量「灵力
「有言在先,这宝物原本只有国师可以驱动。以你我的官身、位阶,还够不到它的要求。想要它运转起来,年大人一定要调动大军元力,全部灌注给它才行。」洪承略早有考量,「即便这样,绿意瓶能吞吃多久的河水,那要看付给它的元力能维持多久。现在的邯河,水量又是平时的数倍不止。」
邯河如今在洪涝状态,径流量是个惊人数字。
年赞礼并无退意。作为全军统帅,即使在非战斗状态下,军队里面也有无穷多的麻烦要处理,虱子多了不咬。
「洪将军预估,我军若使用这瓶子,能安抚邯河多久」假使大军渡河过半,突然瓶子顶不住了,狂潮扑到,那这次进攻就成了天大笑话,对岸的赵盼能笑上好几年吧
「我看贵军的军容齐整、法度森严,年大人应该很得军心。「洪承略自己带兵,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
「都是带了十几年的老部下。「年赞礼长年戍边,与手下将士同甘共苦,「蒙他们信任,让我带兵省心。」
「这里有五万人」
「四万六千人。」
」那么,这支军队激发出来的元力至少也能撑一刻多钟」洪承略是给不出确数的,「你我都知道,法器的本质是以人力对抗天地。在这样的洪水面前,贵军能支持多久,我不敢打包票。」
绿意瓶虽然神奇,本质上也是个媒介,令浔州军队可以用元力来抵御洪水。
能扛多久,不由绿意瓶决定,而取决于年赞礼手下这支队伍的军力、士气、信念和决心。
「才一刻钟太勉强了。」年赞礼沉吟,「再说这一次进攻是有去无回,绿意瓶应该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用两次吧」
「把水倒了,还可以再吞。「洪承略指出,「问题的关键在于,那时候你没有元力供给它了。并且因为它在渡江时会持续不断地抽取军队所有元力,所以每个人都会感受到心情低落、沉重、沮丧,甚至想扔掉武器。」
也就是说,这次偷袭对岸必须成功,否则后无退路。并且由于绿意瓶用掉了所有元力之故,登陆以后的浔州军是没有元力护身的。
如果赵盼迅速反击
年赞礼陷入沉思,而后轻拍桌面∶「未尝不可。断了后路,他们才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进或死,退必死,军队就会奋力向前以求生路。
否则士气为负的军队,在有逃生机会时指不定就一哄而散了。
元力的运用,对于带军将领来说,真是一门要命的艺术。
「但一刻钟远远不够。」
洪承略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又拿出一片枫叶递了过去∶「这是霜叶国师赠我的言律。年将军要动用绿意瓶,不妨找霜叶国师临时调度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