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想过,做些月黑风高没本钱的买卖,可是弄来的钱总会莫名其妙地散掉
谁说有本事的人到哪都有本事谁说买房置业能保值能赚钱他真想一刀剁了骗子的脑袋
家财万贯,也禁不住这样毁。
他也知道自己被人暗咒,前后驱了几次,可是驱完又中,后面也懒得白花钱了。
伍青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置在桌上“这是我家主人用自身精血炼成的赤玉丹,每丸分三次服用,连普通人也可以舒筋导脉,打通瘀堵。十天服一次,连服十次,陈疴或去。”
这药吃上三个月,妻子或许就能走路了洪承略动容,始知对方将杀手锏留在了最后。说服人都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伍青干脆甩出两份人情,就是知道在“理”上说不通。
“好罢,我们跟你走。”洪承略长长一声叹息,再不挣扎,“我们得想办法混出镇去。”
伍青微笑“马车已经备好,就停在门外,这时候户户自危,没人会管我们。商队今天下午启程,可以带我们离开白鹿镇。”
洪承略无端又想起被斩首的三个少年。新州官虽然刚上任,名声也响亮,但他明白,小到浩田乡,大到夏州根本不可能有多大改变,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上。
其实,整个鸢国也一样。
否则兄长洪向前何必赴汤蹈火
反正身无长物,他拾起包袱、抱起妻子,登上了马车。
伍青替他锁紧了院门。
不远处有个老太婆走过,满眼好奇“洪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洪承略回以一笑,没有吭声,马车帷帘放下来隔绝了别人的视线。
这老太婆总爱进他家遛弯儿,顺手牵羊拿点东西。
很快,车行至巷口。洪承略回望最后一眼,杂乱的巷子在视野里越来越小。这是他在市井街巷生活了六年的家,并没有“大隐隐于市”的惬意,只有凡人说不出口的、被生活狠狠磋磨的痛苦。
从今往后,他要和这种蹉跎说再见。
伍青交给他一份任状,一块鳞片状的牌子。
牌子很厚,也不知道彷的是龟甲还是蛇甲,边缘还有很细小的锯齿,翻过来只有几个字,血红血红的
贝迦。
青武将军。
咬破食指在任状上盖印,再抓起那个牌子,洪承略身上忽然泛起了浓厚的黄光
多亏他在车里,没有闲杂人等看见。
元力。
他闭上眼,默默感受久违了的元力。
也就在黄光亮起的刹那间,积缠在他身上的各种晦气、诅咒和厄运,都被一扫而空
洪承略还未睁眼,都觉得身心顿时轻松,脑海也空明起来。
困扰他多年的麻烦,轻轻松松就被破去。
伍青拊掌笑道“恭喜洪将军,陈晦尽除,又可以一展鸿才”
洪承略也是心下喟叹。元力妙用如斯,任你神通盖世,任你英武无双,还是要到王廷来谋个一官半职。
体会过它的好处,又焉能轻易舍去
妻子抓着他的胳膊,很是不安“你又要重操旧业”
洪承略看着她,认真道“你得好起来,站起来”他不回去,就拿不到剩下的赤玉丹。
“可是那道命卦,说你、说你最后会”
“死于兵祸”洪承略微微一笑,眼里又重新有了光,“阿金,归隐的日子我过够了。你我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