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现场等待着亲人的乡亲们都把方淮的昼夜奔波看在眼里,现在见下矿之前生龙活虎的方指挥竟被人抬着出来,都以为他在矿下受伤了,纷纷过来看着,叹着。
“这是周边这些部队的领导哦亲自下去救人,被埋在里面了”
“你不晓得,人家都下去老本来没受伤就是狗日的李老三一脚,把矿zhua踢塌了”
“有能力得很那天现场乱糟糟滴,他一来,个把小时就开始组织起救人了”
“昨天我都听到了不准他下去他自己带起个小伙子就下去了,要是没得他,这些人不晓得好久才能出来”
一些被救矿工的家属,在方淮出来的路上站成一排,人一到跟前,扑通集体跪下了。
这感人的场面,被周围的记者记下。
方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鼻尖有点犯酸。
参与若干救援的他,其实早就对这些免疫了,每次出警,有人要感谢他,他也只是摆摆手就走。
只是现在他走不了,躺在担架上,脑子也有了闲,于是重生以来,第二次想起了多年前爱上消防工作的那一刻
一位被他背出火场的老婆婆颤巍巍要给他下跪,他那颗野孩子的灵魂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高尚。
那真的是很多年前了。
他感动于如此多年过去,他又有了机会,回到这救人于水火的现场。
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为那份尊重而工作着,而是对生命的敬畏。
方淮住院了。
公派住院。
为了方便领导们探望,还安排在为矿工诊治的一家医院。
精神科。
把诊断的医生都为难坏了。
方淮也太精神了,到了医院闲不下来,非要去诊室学习医生怎么给病人看病,下诊断,而且两天下来,竟然真的学了不少东西,还跟他们探讨。
领导来了问医生,方英雄这是个什么病
医生支支吾吾半天,觉得给英雄诊断个“睡眠障碍”也不好,只能判断可能有焦虑症。
方淮对这个病情判断很满意。
对,老子现在很焦虑。
消防部队改制都没几年了,你们还要把老子关在医院好几天。
不过,市长来看望方淮的时候,他还是很乖巧的,还主动跟市长聊了聊消防发展的问题。
不是巴结家乡父母官,而是方淮在指挥部时无意间听说市长可能要半退了,会去人大。
自然不是地方上的人大。
地方人大,是权力机关,那个人大,可就是立法机关了。
这是条线啊。
大领导那边他是不敢指望的,不过市长这里,日后跑消防法,好歹也能找上门去,请市长给他指点指点,门往哪里开。
6月14日。
鸡尾山的救援,还在继续。
因为救出了地下矿工,指挥部全力开展矿山和外围覆盖层搜救,挖出了不少遗体,让他们魂归黄土。
病房里的方淮,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谢谢组织关心谢谢领导”
“我身体没问题,政委就是那天要采访,指挥部都给我报了个工伤上去你懂的。”
“是”
“嘿嘿嘿”
“啊”
“好,我马上组织队伍回程”
回程命令来了。
挂下电话的方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