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如火的红发,一身似血的红衣。
不是徐芙还能是谁。
可眼中这徐芙,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脸的潦倒落魄,惨白凄凉,还有几条看着就让人无比心疼的泪痕。
她极其麻木机械地从那巨大如船的手中走了下来,也不看陆然一眼,站到了黑天道人身后,离得远远的。
“徐芙”陆然叫了她一声,但她听见陆然的声音之后,仿佛更是惧怕,身子又往后躲了躲。
于是陆然转头怒不可遏地冲那金袍男人吼道“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金袍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又忽然张开了一张巨口。
陆然看到他口中一片金黄之色,接着从那金黄之色中,又吐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看着眼熟,却又是方才那位坐在王座上的少年。
只是他的面孔之上,双眼俱瞎,鼻子、耳朵都被割了去,整个头也被削掉半个,其余伤痕无数。
可他的身体,包括他身穿的那件绣满了兰花的蓟粉红的长衫,一丝不乱,如同崭新。
陆然想了想,惊觉了一个令人震惊却极其符合逻辑的事实,既然这少年戴上了那枚代表教尊的“面具”,那么“面具”在子火除一剑上受的伤害,自然少年也要一同承受。
不太懂这金袍人为何要这么做,只是看着这个自己曾见过的少年,觉得有些恶心,还有几分可怜。
马小盐躺在地上,脑袋受到重创,根本无法起身,只是时不时抽搐一下身子,口中流出一些黄白液体,说一两个无意义的呜咽之词。
“这两只弱鸡,气死我了。”
一道忽远忽近的从未听到过的人声忽然在四处响起,带有悠长的回声,整座绝瀛城,都听见他在说话。
陆然虽然没搞清楚所谓“两只弱鸡”,究竟是谁,抬头,却看见那金袍之人并没有开口。
“徒儿们,各位诸善,各位绝瀛城的居民,都先起来吧,本尊在此,无须再惊慌,且听我跟大仙者说几句话。”
话声依旧,陆然又看到那巨人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脸上微微笑了一笑。
巨大的手捻起一个巨大的“净诀”,捻起一道金光照向陆然和他身后太空衣之下的淮黄。
一个巨大的八元合一的环,将两人圈进其中。
环中,不管是那原始之火,还是那谢眠引渡的风之水,几乎一同熄灭。
万物都开始休养生息。
陆然觉得自己被子火烧掉的毛发、皮肤似乎又都长了回来,体内又开始流动着温暖又充沛的气血,枯掉的身躯开始恢复活力,一息更比一息觉得有力气和精神。
他很是兴奋地掀开了太空衣的一角,确认无事发生之后,才慢慢将整件衣服拿开。
结果,大失所望。
淮黄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甚至于在方才那段时间之中,变得愈发虚弱,几乎就是在苟延一息。
他听见陆然叹息一声,微微晃动两下残肢,似乎是要跟陆然说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他不能恢复”
陆然顾不上去想这动作的含义,只是抬起头来,大声冲着金袍男人质问。
“大仙者用自身炼阵,早就伤了根本,他的命魂与法阵一体,早就碎成了万片,如今,怕是已经都快成为了齑粉。”雄浑悠远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要怎么办”陆然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朝着金袍男人的脸,怒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