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子补口红,下一秒听到对方冷哼“原来你还活着”
“啧,怎么说话呢”
庄静檀望着镜子里眉眼温顺、线条秀丽的脸,满意地勾唇。
“祸害遗千年,我不是教过你这句老话吗。”
“你都忙活大半年了,忙活出什么来了”
安德烈无情发问,直击人心。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沙皇,复活后开始复仇了,策划都要策划半年吗”
庄静檀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你这张嘴没用就赶紧扔了。来十个客人,我招呼七个,你气走十一个,怪不得要卖酒求生,我是老板我有分红的,你半年没给我发钱了吧”、
“闭嘴吧。我找你有正事。”安德烈的语调没什么起伏,问话却令她心跳漏一拍“你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要报仇也正常,但你这次为什么花了这么久”
庄静檀没有马上回答。
安德烈淡淡道“因为你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又或者,你觉得参与的人不止现在这些,你想一网打尽,就像你从前把54街那家店砸了一样。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就必须掌握全部信息后才动手,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庄静檀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在她看不见的另一边,安德烈坐在高脚椅里,捏着一张单薄的纸晃荡。
“我有个问题。那时候你接到警局电话,赶过去以后,有没有见到你朋友的尸体我是说,亲眼看见,仔细核对。”
“安德烈。”
庄静檀叫了声他的名字,警告意味极浓。
安德烈语气干脆。
“警局那边,我有事去了一趟,204c冰柜是空的。zoe”
安德烈少见地喊她不常用的名字,那是他们共同的老师常这么叫她的方式,一种隐秘的安慰。
“你是不是被耍了”
斯珩最后还是没有下去,在这栋大楼里,开会比她要重要得多。
康氏在医疗大健康布局这块早就该做了,但涉及到一个保密细分领域,没有对口专业人士,很多项目细节根本推进不下去,连个背书的人都没有,更不可能顺利进行。
前几年,斯珩给bert ee来往过邮件,他是谈行简的导师,业内泰斗级人物,本来快谈成了,bert却因为药物服用过量意外去世。
目光这才转到了谈行简这边,康氏跟他沟通了很久,本来都快放弃了,谈行简这边却忽然松口。
一切能顺利推进,事情便陡然增多了起来。
会开到五点半结束,斯珩接到信息,还要回一趟斯家,斯筠这两天跟犯了病似得,明明离过年还有日子,却每天问他什么时候回老宅,说老爷子想他了,斯黎哥也度假回来了,他还不赶紧回来团聚云云。
估计要被拉去相亲了,明显是想拉个垫背的。
黑色迈巴赫停在大楼门口,司机恭敬拉开后门,斯珩刚上车,轿车正要发动,司机已经习惯性往右打了方向盘。
他忽然有所感应似得,转头,看见右侧车窗突然冒出一张脸。
“等等”
斯珩声线明显一沉,叫停司机后,很快又道“开车窗。”
深色的车窗落下,一个雪团子伸进头来“斯珩,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眼睛直勾勾地望进来,问得非常直接。
燕城一月深冬总是灰色的,越临近天黑越如此,于是她成为唯一一抹亮色。
斯珩黑眸极细微地收缩,嗓音有点哑